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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混账!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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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郑娴儿迎着官差手中明晃晃的长刀便冲了过去。

长刀立时停在了半空中。

不是一把,而是一排。

这倒也未必是因为郑娴儿的气势有多强。事实是,官差们的心里早已经怯了。

这是杀人呐!别看他们平时欺压百姓的时候很有一套,打死一两个人也不是没有过的事,但像今天这样直接拿刀对着人家的脖子砍,而且要一刀砍断才算完美完成任务,他们的内心真的是拒绝的。

听那个刽子手说,那个刽子手听他的师傅说的,人的脑袋砍下来之后,脖子里的血会瞬间飙出几尺高,如果躲避不及就会被溅一脸……

众官差不寒而栗。

这跟平时打人吓唬人完全不一样啊!打人的事都是大家一起上,就算不小心打死了,那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的罪孽,恶鬼索命也未必能找到自己头上;可是砍头就不一样了,这是实打实的杀人,没法子狡辩的啊!

更重要的是,今天这场差事,他们每个人平均下来要杀十多个啊!

昨天晚上,死囚们在牢里睡得都还挺好,这些官差们在自家的热被窝里却基本都没怎么睡,吓的。

这会儿发现来了捣乱的了,众官差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愤怒?惊慌?欣喜?期待?

好像都有。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反正能拖一刻是一刻吧!

于是乎,众官差们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长刀,跟千千万万被惊呆了的百姓一起眼巴巴地看着郑娴儿,等待着她的下文。

郑娴儿看到那些官差们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直疑心自己看错了。

这时钦差大人已经快要气炸了,拍着桌子怒吼起来:“这是刑场!哪里来的刁妇捣乱,给我捆起来!”

官差本已经向郑娴儿冲过来了,听见这话忙站住解释道:“大人,她是楼家那个贞妇!”

“混账!给我拿下!”钦差大人暴跳如雷。

他当然知道郑娴儿是谁,本想着假装不认识先把人拿下再说,谁知道底下人都是榆木脑袋!

官差见钦差大人发怒了,只得多招呼几个人,向郑娴儿围拢了过来。

众百姓见状,鼓噪得更厉害了。

正面对上那些官差,郑娴儿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慌的,但此刻看到钦差大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忽然就不慌了。

前些日子在公堂上审案的时候,这位钦差大人分明还是十分沉稳威严的。此刻他慌成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如今的局势,对他很不利!

再坚持一下——只要再稍稍坚持一下,说不定救兵就来了!

这一丝希望燃起之后,郑娴儿愈发来了精神。

她在官差的围堵下一路后退,直退到高台的边缘,身后就是看热闹的百姓。

“小心!”楼阙怕她摔下去,慌忙出声提醒。

郑娴儿朝他眨眨眼睛,眼角闪过一丝笑意,随后又恢复了悲愤欲绝的神情。

身后的众百姓眼看着她被官差们逼到无路可退,忍不住齐齐惊呼起来。

便在这时,郑娴儿忽然伸手指着钦差大人的方向,用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叫道:“大家都被骗了!那个人根本不是钦差——”

“不是钦差?!”高台下的百姓惊呼起来。

“不是钦差?”

“不是钦差!”

……

这句话以飞一般的速度传播开来,眨眼之间已经在数万百姓之中传了个遍。

“不是钦差!那个人不是钦差!”

“他是来害咱们桑榆县的!”

“咱们桑榆县的百姓,可不能被来路不明的人随随便便给杀了!”

“桑榆县几百年都没出过一个解元,不能被人给杀了!”

“中过举人就是‘老爷’了,咱们县里总共就那么几个举人老爷,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褚先生更不能死,朝堂上还有好些个大官是他的学生呐!”

“冲啊!咱们冲上去!杀了狗官——”

……

后面的百姓如潮水一般向前推挤着,前面的人便不由自主地冲向了高台。

声浪、人潮,来势汹汹,吓得钦差大人险些尿了裤子。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人多的场合最怕拥挤推搡,一旦场面失控,极易引发大范围的踩踏事件,死百十个人都是轻的。

若出了那样的事,钦差大人就算有再大的功劳,也会被言官们狠狠地参上一本,前程堪忧。

更何况——钦差大人的心里很清楚,此行,他已经不可能有功劳了。他只有赶在京城里的动静正式传来之前,“遵从民意”杀了这些“逆贼”,才有机会保住性命!

此时钦差大人万分后悔。

早知场面会失控至此,他就不该发榜叫全城的百姓来看,他应该悄无声息地把囚犯杀了才对!

想象中的场景是民意汹涌声讨逆贼,现实中众百姓声讨的却是他钦差大人本人——这样的事传进京城,他还能有活路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钦差大人指望这“水”把他平平安安地托举回京城去,谁知这人还没杀,他已经快要淹死在“水”里了。

“给我拦住那些刁民!”钦差大人毫无形象地失控大吼起来。

“刁民”的数量实在太多,一旦被鼓动了起来,就不会轻易被安抚的。

普通的官差已经拦不住,最后只得由那些手持长刀暂时充当刽子手的倒霉蛋们迎了上去。

于是,待死的囚犯们比先前更加安全了几分。

前排的百姓们被长刀吓住,停了下来,后面的人潮却没有那么容易稳住。尤其是最后面什么都看不见的那些还在拼命往前挤,于是中间那一部分就惨了!

水与水的拥挤碰撞可以激起滔天巨浪,那么人与人的拥挤碰撞呢?

只会挤出惨案!

片刻之后,百姓们的情绪已经从愤怒转为惊恐。因为他们发现:人群中的推挤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

你想站稳,就必须去推你旁边的人;而你旁边的人要想站稳,就只能去推他旁边的人;在这个推挤的过程中,又会有人不断地撞到你这边来……

一塌糊涂。

众百姓的呼声已经从“打死假钦差”变成了“踩死人了”!

踩死人了!这是假钦差的阴谋!他是来害咱们桑榆县百姓的!

——百姓们的情绪是很容易被煽动起来的,而愤怒之中的人是不会讲什么道理的。

外围没有受到惊吓和损伤的百姓已经开始悄悄后退,而前排的百姓退无可退,竟硬是被后面的人潮推搡着,迎着官差们手中的长刀冲了过来。

有人受伤流血,引发了新一轮的愤怒。

局面彻底失控。

而此时,郑娴儿早已经被官差捉住,押到了监斩台前。

钦差大人惶惶不安地盯着人群看了很久才想起郑娴儿这个罪魁祸首。

他很想果断地喊一声:“把这个女人拉去砍了!”

可是他不敢。

他只能忍着气咬着牙,阴沉地下令:“拖下去,不许她出来捣乱!”

“没用的!”郑娴儿尖声大叫,“就算你把我杀了,也不能掩盖你是个假钦差的事实!抚台大人、黎县令,你们都被这个人耍了!他根本不是钦差!”

“拖走!拖走!!”钦差大人险些气疯。

黎县令皱眉:“你别再胡闹了!钦差大人有圣旨为证,怎么可能是假的?”

郑娴儿甩开官差,扑到黎县令的面前高声大嚷:“圣旨是假的!你仔细想想,那圣旨,他是不是最多只给你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他是不是不敢拿出来给你细看?因为他心虚!他是假的!”

“你……你这刁妇,一派胡言!”钦差大人简直恨不得亲手撕了郑娴儿。

黎县令和曾巡抚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在这桩案子里,他们的立场跟钦差大人是一致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愿意为了这个“立场”而干犯欺君之罪啊!

郑娴儿的那番话其实经不起推敲,可是架不住钦差大人这几天的表现太反常。几桩事凑到一起,曾巡抚和黎县令居然真的起了疑心!

想想看啊:真的钦差哪有不听劝坚持要在正月行刑的?真的钦差哪有着急忙慌地在小县城杀这么多人的?那么多不合规矩的事,都是钦差大人坚持要做的,这件事——真的很蹊跷啊!

“学政大人,您看……”黎县令将目光转向了一直充当看客的学政大人。

后者捋了捋胡须,一脸为难:“钦差大人是大理寺的人没错,这一点本官可以作证。但……圣旨的事,本官可就不知道了。”

“你……难道连你们也要质疑本官不成?!”钦差大人是真的要炸了。

黎县令与曾巡抚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卑职不敢。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谨慎。请大人稍安勿躁,待抚台大人请示了皇上再作决定也不迟。”

“荒唐!简直荒唐!”钦差大人暴跳如雷。

郑娴儿在一旁凉凉地道:“黎大人看明白了没?有人不敢等京城的消息呢!你们知道这位‘钦差大人’为什么急火火地提前行刑吗?因为再耽搁几天,他的身份就败露了!”

钦差大人终于还是忍不住把最想说的那句话喊出来了:“给我杀!杀了这个刁妇!”

“这……”官差有些为难。

不是因为不敢杀郑娴儿,而是因为他们大多数是县衙的官差,这会儿也有点儿怀疑这位钦差大人的真假了。

当然也有少数几个是钦差大人的亲信,可他们的话,此时已经没有人相信了。

僵持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向着郑娴儿举起了刀。

“楼家贞妇不能杀!”监斩台的背后忽然响起了一片高呼。

钦差大人暴躁地转过身去,便看见一大群身着儒袍头戴儒巾的书生昂首挺胸地走了过来。

看数量,恐怕全县念过书的人都来了。

为首的正是陈景行。

小枝走在那群人的最后面,向郑娴儿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顺利。

众书生一路向前,直冲到了高台之上。

乱成一片的围观百姓发出了惊喜的呼声。

随后便自觉自发地跟着书生们喊了起来:

“楼家贞妇不能杀!”

“读书人不能杀!”

“桑榆县的文脉不能断!”

“打死假钦差!”

——又绕回来了。

郑娴儿仰头看看那柄长刀,不屑地笑了笑:“钦差大人,您若是杀了我,那就表示您是心虚了。今儿就算您真的杀了这些书生和他们的家人,桑榆县的百姓也不会允许您活着回到京城去了!”

“你……你们桑榆县果真惯做煽动百姓之事!”钦差大人气得站都站不稳,只好坐了回去。

郑娴儿不急不躁,随手捋了捋刚才被官差失手扯乱了的头发,淡然一笑:“大人息怒,这会儿您喊打喊杀可没用了!普通百姓或许容易煽动,读书人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除非您此刻拿出圣旨来给几位大人和书生们验看一遍,否则今日恐怕不会有人再信您了!”

“你!”钦差大人气得又要站起来。

郑娴儿向他摆了摆手:“大人息怒哇!气大伤肝,上了年纪的人,要保持心平气和才能长命百岁哦!”

不远处一个身上捆着草绳的小女孩“嘻”地笑了出来。

小女孩的母亲同样五花大绑地捆着,乱七八糟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只有一双眼睛从发丝的空隙之中透出了些许亮光。

郑娴儿的目光从那对母女的身上移开,看向她们身前身后那一大片被绑着的囚犯。

他们的姿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只有那一双双眼睛里,还闪着希冀的光。

再看向远处仍在躁动着的人群,郑娴儿的心里闷闷地痛了一阵。

今天这场混乱,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看客要受到牵累。

但……应该是值得的吧?

此时以陈景行为首的一众书生已经完全冲上台来,以保护的姿态把“囚犯”们围到了中间。

小枝来到郑娴儿的身旁,撞开官差,抓住了郑娴儿的手:“你没事吧?”

郑娴儿向她点了点头:“没事。”

远处,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的楼阙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钦差大人在身边小厮的反复安抚下勉强找回了几分气势,站了起来:“郑氏,你今日胡搅蛮缠、扰乱法场,最无可恕!就算你是贞妇……本官回京之后也定会参你一本!”

“请便。”郑娴儿摆了摆手,满不在乎。

钦差大人生怕自己被她气死,只好移开了目光。

曾巡抚很没眼色地凑了过去:“大人,要不……您把圣旨拿出来给那帮书生看看?”

钦差大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不得不黑着脸解释道:“方才已经叫人回去拿了。”

曾巡抚与黎县令交换了一个眼神。

从此处到县衙,快马加鞭应该用不到两刻钟,算上进出县衙的时间,来回半个时辰应该够了。

那就等呗!

钦差大人看见他俩的神情,气坏了:“先行刑!等事情解决了,那道圣旨你们要看八百遍都行!”

曾巡抚坚定地摇了摇头:“大人恕罪。此事重大,若有差池,卑职等担待不起。”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怀疑你是骗子,所以你需要先证明身份再办事。

这年头的地方官,都嚣张成这个样子的吗?!

钦差大人气得眼前一黑,终于成功地昏了过去。

郑娴儿和小枝相视一笑:京城里来的钦差大人,也不过如此嘛!

死囚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一改先前无精打采的样子,一个个都精神百倍起来。

押着郑娴儿的那几个官差看清了风向,早已悄无声息地放开了她。

郑娴儿下意识地向楼阙的方向走了几步,被小枝拖了回来:“不许去!”

郑娴儿回过神来,苦笑连连。

她知道不该过去的,可是双腿偏就不听使唤了。

好想奔到他身边去,看看他有没有受什么伤、有没有冷着饿着……

可是顾虑到自己的身份,她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敢。

权衡之下,郑娴儿只得在后面的那一大片老弱妇孺之中寻找楼家其他人的踪影。

在陈景行那帮书生的帮助下,人很快就找到了。郑娴儿快步走了过去。

官差象征性地阻拦了一下,并没有很坚持。

一路从素不相识的死囚面前走过去,郑娴儿收获了无数声感激的、敬重的呼唤,耳边听到的尽是一声声“楼三奶奶”,以及老人们不住念佛的声音。

走到楼家众人面前,无精打采的铮哥儿扁了扁小嘴,向郑娴儿伸出了小胳膊。

郑娴儿忙在胡氏面前蹲下来,接过了那个可怜的小家伙。

这些日子,小家伙瘦了不少,原先肥嘟嘟的小脸变得尖尖的,格外可怜。

胡氏抬手擦了擦眼泪,腕上的铁链叮当作响。

郑娴儿低声问:“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们有数吗?”

胡氏摇头。

奄奄一息的楼老爷子在一旁咳道:“再等等……就快来了!”

“老爷说什么?”胡氏听不明白。

楼夫人和安姨娘也都不懂。

楼老爷子在牢里受了这些天的折磨,精神竟比先前在府里的时候还好了些。

他定定地看着郑娴儿,目光依旧残存着几分威严:“继续拖着,还有希望。”

郑娴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铮哥儿抱着郑娴儿的脖子,哭道:“回家!铮儿要回家!”

胡氏刚擦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郑娴儿拍着那小家伙的后背,叹道:“铮儿别急,再等等!咱们一定能回家!”

“铮儿现在就要回家!”小家伙不乐意了。

郑娴儿看看天上越聚越多的黑云,强笑道:“现在不行,咱们要等天黑——天黑的时候,铮儿就可以回家。”

“真的吗?”小家伙立刻高兴起来。

郑娴儿只能点头:“真的。”

胡氏擦着眼泪,笑了:“没错,天黑的时候,咱们回家。”

“噢!回家咯!”铮儿挥着小拳头欢叫了起来。

周围响起了一片抽泣声。

郑娴儿把铮儿放回胡氏的怀里,认真地看着他:“铮儿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天黑之前,咱们……活着回家!”

说罢,她不敢多作停留,擦着眼角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钦差大人早已经醒了,正用淬了毒似的目光盯着她。

郑娴儿只当他老人家不存在。

她刚才闹得累了,此时一静下来便觉得头晕目眩,忙扶着小枝的手,慢慢地在地上坐了下来。

半个时辰的时间,在平时打个盹儿就过去了。可是此刻的校场上,没有一个人觉得这半个时辰很容易熬过。

每一个瞬间都是在煎熬,却不得不耐下性子等着。

陈景行走过来,在郑娴儿的身后躬身道:“台下的百姓们已经稳下来了。不过……听说已经踩死了好几个人,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郑娴儿闭上眼睛,许久才叹道:“必须救下台上这些人,否则……”

陈景行叹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奶奶没有做错。”

郑娴儿笑了一声,挥手叫他去歇着。

这傻子居然还在劝慰她,难道不知她是最没良心的人吗?

这件事她坚信自己没做错,当然不会后悔。

事实上,就算明知是错了,就算明知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就算最后的结果是“得不偿失”,她也不会后悔。

她又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响。

郑娴儿立刻站了起来。

众百姓伸长了脖子,等着最新的消息。

只见那马上的乘者直立起身子,高声叫道:“大人,圣旨不见了!”

“什么?!”钦差大人差点又要昏死过去。

圣旨!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不见了?

恐惧疑惑之余,钦差大人更多的是愤怒:这蠢奴才的脑袋是什么做的?圣旨不见了又不是什么好事,他居然就这么亮着嗓子嚷出来,这是生怕旁人不知道?

等那官差下马奔过来,钦差大人已经从一个小厮的手里接过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了过去。

那官差扑倒在地上,不敢躲闪,只得拼命求饶:“大人,小的仔细翻查过几遍,其余的东西都在,只有圣旨和您的官印不见了——甚至放圣旨的盒子都还在!”

钦差大人颓然地丢掉了鞭子,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黎县令:“你,是不是需要给本官一个解释?”

黎县令的心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个念头,被他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

对上钦差大人的威严,黎县令头一次挺直了腰杆:“县衙后院守卫森严,断不会有贼人出入。大人的圣旨和官印到底是真丢了,还是——不敢拿出来了?”

“你……你竟敢质疑本官!”钦差大人暴跳如雷。

郑娴儿在一旁笑眯眯地道:“圣旨和官印都是假的,当然不敢拿出来了!”

钦差大人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鞭子。

郑娴儿嘲讽地看着他。

那鞭子却没有抽到郑娴儿的身上,而是抽向了旁边的长桌。

钦差大人厉声喝道:“黎县令,圣旨丢失之事,本官以后再跟你算账。现在本官命令你——即刻行刑!”

黎县令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脸上却丝毫不显,仍是冷笑着:“一个不知真假的钦差,只怕还没资格命令本县行刑!”

钦差大人眼睛一瞪,忽然又露出了笑容。

他慢慢地走近了黎县令,低声冷笑道:“你知道你的儿子在哪里吗?”

黎县令只有一个儿子,就是黎赓。

黎赓如今在何处,郑娴儿知道、陈景行知道,身为父亲的黎县令却不知道。

钦差大人看见黎县令的脸色,便知道这步棋走对了。

他昂然一笑,作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来:“黎县令,时辰不早了,下令行刑吧!”

黎县令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

眼前这个钦差,可能是假的,却更可能是真的;他的儿子有可能在“钦差”的手里,也有可能不在。

眼下只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褚仲坦一案所有的案犯,其实都没有罪。

杀与不杀,关系到台上这数百无辜之人的生死,更关系到自己全家人的身家性命。黎县令觉得,很难办。

钦差大人发出了一声冷笑。

黎县令头皮一紧,不由自主地高高举起了拳头:“行刑!”

官差们忙乱了一阵,终于又磨蹭着回到了最初的岗位上,摆好了架势,预备砍头。

钦差大人兴奋得眼珠子都向外凸了出来,唇角露出一丝狞笑:“斩!”

郑娴儿刚才还看着形势一片大好,万万没想到一转眼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此刻她离着楼阙他们还有老远,冲上去夺刀救人是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郑娴儿只觉得头脑一热,什么也顾不得想,认准钦差大人的方向便撞了过去:“我杀了你!”

钦差大人眼前一花,只看见一道残影向自己冲了过来,吓得他老脸一白跌在了地上,不住狂吼:“给我拦住那个疯婆娘!”

拦是拦不住了。

旁边的几个小厮慌忙上前,用自己的身子充当人墙,挡在了钦差大人的前面。

郑娴儿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肩上重重地撞了一下,她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

“奶奶——”小枝还没来得及跑过来,远远看着这边的情形,已经快要吓晕了。

郑娴儿的眼前唯有天旋地转,耳中只听到一片惊呼。她本能地双手乱抓,试图维持平衡。

随后,便是一阵钻心的剧痛,激得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她似乎隐隐地听到了一声高呼:“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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