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手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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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灼卡着赵怡脖子的手松了松,赵怡捂着脖子软到地上。

“你快带我去见世子。”赵怡抬头看向白灼。

白灼直接拔出腰刀,抵在她的脖子上,用认真的语气道,

“本来,你是赵平的妹妹,大家都是看着长大的,和自己的妹妹没什么区别。”

“可你,竟然包藏祸心,我想了想,你要拿不出毒药的方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刀刃冰冷的触感让赵怡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她躲不开。

“你若是杀了我,我的家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而且,我根本没给世子下什么毒药。”

白灼无所谓道,

“杀了你,我就去你家请罪,要杀要剐都随他们的意。”

“更何况,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给世子下药,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说着,白灼手中的刀就朝着赵怡的脖子上抹去。

赵怡吓得闭紧了眼,眼泪不自觉地流了。

正当赵怡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道声音仿佛天籁之音般响起,

“住手。”

赵怡睁开眼睛,从路的尽头走过来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她快步走了过来,到他们身边。

白灼看到这个丫鬟,眼睛亮了亮,将刀从赵怡的脖子上移开,“是世子醒来了吗?”

不等那丫鬟回话,赵怡忽然‘哇’的一声,捂着脸大哭起来,显然刚刚被吓得不轻。

那丫鬟没有回答白灼的话,反而屈膝蹲在赵怡的面前,“怎么,不想死吗?”

赵怡使劲摇头。

那丫鬟冷哼一声,“公主那边正在找她,把她带到正院里去。”

银花她们已经被下了大狱动刑,大家正在找这位赵姑娘。

赵怡停了哭声抬起头看向白灼,震惊地瞪大眼睛,摇头,“我不要去公主那里。”

白灼将刀归鞘,语气轻飘飘的道,

“你如果不做错事,谁能把你怎么样”

赵怡一张脸瞬间变成惨白如纸,如果长公主知道她给萧徵下迷药,一定会将她赶出去。

那她期盼的事情就会变成空。

那丫鬟上去一把揪住赵怡的衣襟,手往她的衣襟里探,赵怡疯狂的扭着身子,尖叫起来。

“啪。”的一声,那丫鬟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就见她从赵怡的衣襟里翻出一块帕子。

她小心的打开,就见帕子上还沾着点粉末。

赵怡的脸白的几乎透明,瞪圆的眼角几乎要裂开,仿佛见了鬼一般。

……

淑阳长公主府的刑房里,许晗站在淑阳长公主身边,看着面前血肉模糊的银花。

刚刚孙正过去正院说是银花要见长公主,否则什么都不会说。

淑阳长公主声音比深秋夜雨还要冷,

“你的毒药从哪里来的?交代出来,还能让你体面的死。”

银花睁开眼睛,仰着头看向淑阳长公主,带着丝笑意,

“奴婢不知道殿下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淑阳长公主睥睨她道,

“你不想说叫本宫来做什么呢?你不说就以为本宫找不到线索了吗?”

“你去净房时碰到了赵怡吧?”

“本宫数到三,你自己拿主意,是你独自体面的死去,还是让你家人跟着你一起陪葬。”

“我是真的不知道!”银花急了,她怎么也没有料到是这种情况。

不是说只是迷药吗?为何长公主态度会如此的害人。

“一……”

“殿下!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奴婢害了世子呢,奴婢熬药时擅自离开,确实不对……”

银花好似要和淑阳长公主讲道理一般。

“二……”

淑阳长公主继续数着数。

“殿下不是已经知道是赵姑娘给的吗?”

“赵姑娘说她喜欢世子,只是一点点的迷药,等她成事了,就把奴婢从药房要到身边侍候。”

银花慌乱起来,刚才的坚持如同被风吹了一般,尖叫着,哭着说出来!

许晗蹲在银花的面前,自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先把你要去,然后再提你做姨娘是吗?”

银花浑身颤抖着,赵姑娘确实是这样说的。

“殿下,人带过来了。”外头陆明进来低声道。

赵怡心悸如雷,背后的衣衫全部湿透,两脚发软无力,长缨揪着她走了进来,一松手,她人就瘫软在地半张着嘴剧烈喘息。

淑阳长公主面容冷漠,凌厉的双眸中没有半分温情,与往日判若两人。

赵怡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淑阳长公主,作为南军将领的家眷,长公主一直都是很和气的,从来不会如此的居高临下,冷酷无情。

赵怡觉得,觉得自己在长公主眼里仿佛是一个死人。

恐惧和绝望令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这一刻竖起,赵怡骇然低下头,喘息更甚。

淑阳长公主在许晗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讥讽一扯嘴角,

“就因为你爱慕徵儿,所以你就要给他下药害死他,你这哪里是爱?你这是谋杀!”

赵怡双眸倏然睁到极致,一张脸白的毫无一丝血色。

“我没有下毒,我只是给他下了一点宫中的极乐欢。”

淑阳长公主目光阴沉下来,双眼布满怒潮,果然是她!

“你竟敢!你竟敢做出如此令人发指之事……”淑阳长公主咬牙启齿,形容狰狞。

“就你这样的,还想进我萧家?”

赵怡喉间发出一声悲鸣,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不过是想为自己的爱情搏一把。

她没想要害人啊。

许晗冷眼看着赵怡痛哭流涕,上次在福宁寺的时候,她就看出了赵怡的一些不妥当。

赵怡看到她态度虽然比欧姑娘要好,可是却带着淡淡的疏离,同时在福宁寺前见到萧徴一行时,她是那样的失态。

虽然当时她的兄长赵平跟在一行人当中,可赵怡的态度太过于热情了,甚至带着一丝羞涩。

后来,甚至追着萧徴他们先进了寺,把徐悦莲他们都给撇到后头。

赵怡兄妹是南军将领的孩子,如果萧徴真的要娶这些将领的姑娘,早就娶了,也就不会轮到她了。

再说,她也不可能因为有人小爱慕萧徴,就上去掐人家,虽然心头酸酸的,不过心里还是有小得意的。

毕竟自己的男人这样好,如果没有人爱慕那才是奇怪的。

可她没想到,这样一份爱慕,有朝一日会给萧徴带来杀身之祸。

极乐欢,那是什么,那是宫中才有的求欢药!

等等,许晗思绪停顿了一下,求欢药……求欢药怎么会有那样大的毒性?

如果吃了都是吐血昏迷,又怎么会叫求欢药。

大约淑阳长公主也想到了,正朝许晗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都发现了里头的问题。

“你说是宫里的求欢药,那你是怎么拿到的?”

赵家不过是一个南军将领,也没有人在宫里做嫔妃,怎么可能拿得到宫里的求欢药?

赵怡抬头看向许晗,又去看看淑阳长公主,“我是给世子下了求欢药,可我也只是想要侍候在世子的身边,哪怕是做婢女都行……”

“我知道世子无意在南军这些旧将家中择女为妻,也知道他想要找一位名门淑女,看不上我们这些武将家出身的女儿。”

“可是,殿下,世子将来要继承您的衣钵,和当初您的旧部联姻才是上上之选啊。”

“我说这些,是有我的私心在里头,我喜欢世子,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可是,他可以不娶我,也可以娶别家将领的女儿,只要是南军将领家中的女子。”

“这也算是给大家表明一个态度。”

“我的父亲,还有母亲,祖母出生的家庭都是南军旧将,世子娶了我,不仅仅是赵家,其他几家都会拥护世子的呀。”

不等赵怡说话,淑阳长公主拿起身边的一只茶盏就砸了过去,砸在赵怡的脚边,让赵怡发出一声惊呼。

“你以为你是什么,还拥护,徵儿又不造反,他要军权做什么?他要那么多人拥护做什么?”

“再说,就算我的徵儿要成事,是需要一个女人才能成事的男人吗?”

赵怡睁着水润润的眼睛看向许晗,“难道不是吗?为何世子要娶这个女人!”

她的手朝许晗指过去,一脸的愤懑。

许晗只觉得赵怡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你说她蠢吧,可她对于那些旧将联姻的看法说的是头头是道。

如果萧徴和淑阳长公主心大一些,确实是会如此的选择,毕竟,有军权在手,确实是能保护住萧家一门。

可军权是把双刃剑,带来好处,也会带来坏处,一旦军权在手,功高盖主,那就会惹来帝王的猜忌。

就比如许家,不就在皇帝的猜忌中吗?

还有,萧徴的身份,现在看来,皇帝是知道萧徴的真实身份的,一旦萧徴再和南军牵扯在一起,那真的就是和父亲说的那样,不用人推,直接自己掉道悬崖里去了。

“本宫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的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淑阳长公主的声音里带了些威压。

赵怡咬着唇,见这样都无法说动淑阳长公主,脸色再次褪尽了血色,张着嘴距离的喘息,犹如一条离开水的鱼。

“殿下,是我不知廉耻,是我痴心妄想,想要夺得世子,都是我的错!”

“那药是我从一个太监那里买来的,是我对不起世子,都是我的错。”

赵怡哭得肝肠寸断,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淌。

淑阳长公主平静的,语气里一丝厌恶都没有,平静的让赵怡后背发凉,

“你不说,谋害皇亲国戚,送到京兆尹去吧。”

赵怡骇然至极,目眦欲裂。

她如果真的被送到京兆尹去,不仅仅是她名义扫地,就连父亲那里也是要被问责的。

赵怡喉咙间报复出撕心裂肺的尖利嚎叫,“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样就不怕我父亲和你离心吗?”

淑阳长公主注视着她,眸光晦涩森冷,为什么不能?

她竟然敢害自己的孙儿,还如此的恬不知耻的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告诉你为什么。”

“我和驸马从南军出来,就没想过回去,南军是朝廷的军队,不是忠于某一个人,他忠于的是朝廷,是皇帝,是这天下百姓。”

“你说你父亲和我离心,如果是这样大逆不道的同心,那我不需要。”

“更何况,你杀人偿命,还不说出真凶,本宫审不了你,自然有人审你。”

赵怡因恐惧而失了平衡,整个人爬在了地上。

“我说,我说……”

她颓败的在地,悔恨的泪水顺着白皙的面庞滚落而下。

赵怡本来在萧徴被赐婚后已经死心了,谁知外头竟然流传起了萧徴的身世,顿时,她又为萧徴心疼起来。

这时,赵夫人带着赵怡参加了一个女眷间的春日赏花会,赏花会上,她碰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对她说了一些话。

让赵怡茅塞顿开,同时那人还塞给了赵怡一些东西,说是能帮助赵怡的。

正巧,承恩公夫人让萧明娴给交好的姑娘下花会帖,赵怡也收到了。

那人说淑阳长公主府会有人帮忙的,果然,真的有人。

许晗知道,赵怡说的那个帮忙的人就是银花。

事情很顺利,顺利的赵怡都不禁怀疑起来了,可没想到,她竟然没在萧徴的院子里见到萧徴,反而在白灼的耳朵里听到了坏消息。

她明明下的就是求欢药啊,怎么可能是毒药……

一定是哪里错了。

难道是那个人给的药就有问题吗?

她明明为了保证药的问题,偷偷的去找外面的大夫看过的呀,大夫也说是助兴的药,只是不能多吃。

而她也只是给了一小指甲盖给银花……

赵怡看向边上的银花,“为什么世子会吐血昏迷,我明明才给你那么点。”

银花被她推搡着,笑了起来,“谁知道赵姑娘想的是什么,我可是真的按照你说的把药放到参汤里。”

“兴许,你就是恨世子不选你,因爱生恨,才下毒呢。”

银花反正是活不了了,见赵怡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外头侍立的长缨忽然走了进来,到了许晗的身边,

“王爷,外头有人叩门,说要见你,说是她手中有王爷要紧的东西……”

许晗倏然抬头看向长缨,冷静地问,

“什么要紧的东西?”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祥感。

长缨道,“过来传话的门子复述的是‘要命’的东西。”

许晗手捏成拳,心潮涌动,气血也有些不稳。

要紧,又要命的东西,如今全部系在萧徴的身上。

想到赵怡说的那个人,可真不要脸啊,为了她,能否朝萧徴下手!

她就不怕断子绝孙么!

哦,不!她是不会怕的!

那样的人,眼中只有她自己,怎么可能会管子孙断不断!

只要把她给弄下去,她的女儿就会给她生很多的孙子,可是,她也太低估淑阳长公主府了。

“怎么回事?”淑阳长公主也听到了许晗和长缨的对话。

长缨躬身将外头有人让许晗出去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叫了门子进来,详细的问外头叩门的人是如何说的。

“好啊!竟然敢把手伸到我的府里来,那我就把她的手给打断了,孙正,带着人,去约好的地点,把人给我抓回来,死了人,本宫担着!”

淑阳长公主厉声吩咐着。

“殿下,不可,我们如今重要的是拿到毒药的方子,配出解药,现在里头的情况到底是如何,外头的人一无所知。”

“还是我去见她,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对方找人找到公主府这边了,那么,定然是在外头布了人手的。

他们知道的也仅仅是府外的事情,府内的情况,如今是一点也未漏出去,正好,她可以去看看,她一定要将解药的方子给拿回来。

许晗唇角还有笑,但那笑无端透着些寒凉。

一个人活在世上,总该有点念想。

这一世,她以为孤孤单单的来,除去复仇以及母亲徐丹秀,不会再有什么牵挂。

可是萧徴就那样的闯入她的生活里,没人知道她有了萧徴之后,心里有多么的踏实和愉悦。

但是,现在竟然有人想要将萧徴抢走!用那样卑劣的方式。

知道她看到萧徴嘴角,胸前的那些血,心里是多么的痛吗?

现在,她要把这些痛,全部,通通的还给那伤害他的人。

溧阳长公主府,曲云翘已经躺在床上很多天,被子蒙在头上,她的心情糟糕透了。

有人走进来,一把掀开她的被子。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不是不许你们进来吗?”曲云翘用手捂着脸大声的怒吼着。

见半响没人说话,曲云翘睁开眼睛,就见到溧阳长公主坐在床边,顿时吸着鼻子,委屈的转过头去。

溧阳长公主叹了口气,从边上机灵的丫鬟手中接过帕子,轻柔的把女儿的乱发拨开,然后帮她擦脸。

“你呀你,都和你说了,你只要好好的,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母亲总是会让你如愿的。”

曲云翘一听,眼泪又掉了下来,“如愿,如今还怎么如愿……”

溧阳长公主轻柔的帮女儿的脸擦干净,又拉着她做到妆台前,帮她把乱发梳通,挽了个漂亮的发髻,擦上珠花和簪子,匀了面,上了妆,最后把胭脂抹在曲云翘的嘴上,让她抿匀。

“这都是些什么小事,母亲怎么就不能让你如愿了。”

曲云翘捉这她的袖子不放,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打扮成这样给谁看。”

溧阳长公主扬唇望着女儿,朝边上的嬷嬷看了眼,那嬷嬷轻声细语的,将溧阳长公主的安排,以及如今的进展说给曲云翘听。

曲云翘听得面色发白,溧阳长公主轻瞥她,“你心疼?”

曲云翘没吭声。

“等到来日你进了萧家的门宅,成了萧家妇,你就不会觉得心疼了。”

曲云翘听到这里,说道,“母亲当真有十足把握么?”

“有把握。”

溧阳长公主端着茶盏,

“赵怡想要进萧家门,所以就会把药给萧徴吃了,萧徴定然会昏迷不醒,这个时候,你拿着药方,去见许晗,让她答应求去,你交出药方,当然,药方你只能给你姨母。”

“这就算是威胁,只要你姨母疼爱萧徴,许晗真的喜欢萧徴,可他们都会答应的。”

“从前萧徴没有人入眼也就罢了,可如今偏偏有人入了他的眼。”

“既然他能动一次凡心,为什么就不能动第二次?你这样好,母亲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溧阳长公主仿佛摸透了曲云翘的心思一样,笃定地道。

曲云翘有些踌躇,她道,“那如果许晗不答应呢?”

“那母亲也会让她答应。”溧阳长公主笑了起来。

说完,她站起来,笑着道,

“许晗这个姑娘,看起来很坚强,其实最是不堪一击。”

“她是当做男儿养大的,自然就有了男儿的傲气,更何况,这个人,她有良心!”

“别人都说她箭射许均是无情无义,可我却觉得,这是她的良心所在。”

“她看的和那些人都不一样,如果许均不死,当时边境的军心就不稳,军心不稳,就会吃败仗,到时候就是百姓遭殃。”

“她为了百姓,就一定会下手。”

“她为了萧徴能够在赏灯宴上大出风头,同样也会为了救萧徴,放弃他。”

“这样一个有良心,知分寸的人,定然不会看着萧徴死去的。你放心吧。”

一声叹息像风,从溧阳长公主的唇齿之间溢出来。

要不是因为立场不对,关系到宝贝女儿,她还真的不舍得这样对一个英雄一样的姑娘。

不过,谁让她这么有良心呢,所以,她注定就有这样的下场。

“她这么有良心的人,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如果得不到解药就会死,你说,她怎么可能不放弃?”

曲云翘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万一,她不放弃,那萧郎不就……”

“她放不放弃,待会儿不就知道了?”溧阳长公主微勾了唇,那保养得宜的面庞上,眼眸泛着冷光。

“她一定回来的,否则,她就不是那个边疆杀父,校场杀豹的英勇女子。”

听到溧阳长公主这样说,虽是心惊,却也不由底气大增,她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娇娇的看着长公主,

“母亲,我这样美吗?”

溧阳长公主抚摸了下女儿的鬓发,“美。”

外头有人在溧阳长公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溧阳长公主点点头,

“翘翘,该你出场了,母亲这就让人护送你过去,等到许晗答应了,就直接去你大姨母那里,把解药给你大姨母,其他的事情,有母亲!”

曲云翘略为激动的起身,颔首称是!

许是老天爷知道许晗的心情不好,外头的天色阴沉下来,仿佛随时都会下雨一般,乌云压的低低的。

许晗和淑阳长公主说话要去见溧阳长公主后,又去看了看床榻上昏迷的萧徴。

“我一定会把解药给你拿回来的,你一定要等我。否则,我就嫁给别的男人,给别的男人生孩子,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我还会带着孩子去你的坟前跳舞,你自己看着办,要不要坚持到我回来。”

她握着萧徴的手,说着狠话,希望他能够听到。

淑阳长公主在边上含泪的听着,最后道,“他要是丢下我们娘俩,那就是他不懂得惜福,我也会好好的给你选一个好郎君,风光大嫁的。”

许晗在萧徴冰冷的手上亲了亲,放回到被子里,又细心的掖好被角,转身朝淑阳长公主道,

“殿下,我这就去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您了。”

淑阳长公主点头,“你只带了个丫头过来,我让陆明带人跟你去,以防万一。”

许晗并没有拒绝,在赏灯会后,七叔因为曲云翘的事情,让人送了一份溧阳长公主的资料给她,同时,也说她是徐阁老的合作对象。

她还没来得及去问七叔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就出了萧徴这件事情。

正好,溧阳长公主找上门来,那她不去会会怎么行?

她甚至在心里已经想明白,溧阳长公主做下这一出,就是因为曲云翘看中了萧徴。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是罪不可恕!

许晗没有拒绝淑阳长公主的好意,带着陆明,还有护卫出了们去。

“小王爷,刚刚那个叩门的人来了之后,孙正派了人出府探查,外头有溧阳长公主府的探子。”

“看起来不是普通的探子,咱们府外好像有八个左右,身手都不错,应该是杀手!”

许晗勾唇,看来溧阳长公主不仅仅是只想要萧徴那么简单,这是还想把自己给杀了啊。

也是,如果不斩草除根,终究是麻烦,谁让萧徴那样爱自己呢。

“还有,面见的地方,孙正也派了人去摸情况了,路上传了消息回来,一路过去,也发现了些一场,孙正让我们注意一点。”

许晗笑道,

“我们的目的就是去要解药的方子,但同时又不是简简单单的拿到方子,是要取得绝对的主动权!”

“我们路上不用太快,路上如果我们遇到伏击,让他们不要放跑杀手,死活都要留着!”

“我们继续去目的地,那时候对方见我们跑了,一定会知会目的地的溧阳长公主,准备下一击。”

“等到了目的地,余下的人手会一起朝我们扑来,长公主让你跟我来,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到时候,目的地那边,不管街头的人是谁,想来应该都不是你的对手。”

“到时候,你要抓住对方,应该不会很难吧。”

陆明沉思片刻,道,“小王爷是让属下将那个与你见面的人抓住是吗?”

许晗点头,“没错,溧阳长公主绕了这么大个弯,不会简单的把毒方给我们,我们的成败关键,就是能否抓住这个和我见面的人。”

陆明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开始能领会道许晗的意思,同时也明白,为何他家世子对这个小王爷为何如此的死心塌地了。

就连公主殿下,能将他派来护送,也是对小王爷的另眼相看。

“小王爷不用人在身边护卫吗?”陆明觉得更重要的还是保护许晗。

许晗垂眸,“不用,你只要抓住和我见面的那个人,我的安危不用担心。”

“只有拿到那个和我见面的人作为筹码,才能从根本上解除溧阳长公主那边的主动权,变成我们主动。”

“溧阳长公主太过于自信,以为把我看得透透的,所以根本不会想到我会对那个和我见面的人下手。”

“毕竟,我这个人太善良了。”

“可她忘记了,我虽然善良,可是,我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啊。”

否则也不会在赏灯会那天把曲云翘给弄的下不来台,羞愤的恨不能上吊而死。

她溧阳长公主凭什么以为萧徴变成了那样了,她还会放过他们?

她还敢确定,溧阳长公主不会亲自前来,会让曲云翘大大方方的来见她,到时候,居高临下的,趾高气扬的,拿着那个毒方来要挟她。

想要萧徴活,她就只能放弃萧徴,忍痛将萧徴送给曲云翘。

这样一来,当日曲云翘在赏灯会上丢的面子里子都回来了。

她打的不过是想先让萧徴昏迷不醒,然后再‘大方’的施恩给淑阳长公主府,到时候为了救萧徴,淑阳长公主定然会同意曲云翘和萧徴的婚事的。

而她,那样的善良,肯定也会委曲求全,放弃萧徴的。

可惜,许晗不会这样做,她只会抓住来和她见面的曲云翘,就算是当场杀了她,她面上也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七叔曾说过很多江湖上的黑吃黑,那她今日,就给溧阳长公主来一出,黑吃黑!

理清楚一切,许晗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让人传消息给孙正,让他不要管那么多,我们刚刚说的,不管路上发生什么变化,他的任务就是引出杀手,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你,目标是那个和我见面的人。”

“属下遵命。”陆明在外头朗声道。

……

溧阳长公主府,溧阳长公主看着曲云翘上了马车,示意跟着曲云翘出行的人一定要护好曲云翘的安全。

“殿下,镇北小王爷那边已经出了公主府。”边上有人快速的跑进来禀报道。

溧阳长公主笑了起来,整个脸上都泛出了光彩,

“我果然没猜错,确定车里的是她吗?”

“确定,咱们的人看到她到了府门外才上的马车,不过,麻烦的是她自己虽然没带人手,可是,淑阳长公主那边把府里的侍卫统领之一给她了。”

溧阳长公主顿住,脚步停了下来,看着廊柱下的花盆,冷哼道,

“带了也不怕,等他们出了城门,多派几个人过去,争取一次得手!”

“是。”那报信的人退下去。

一直跟在溧阳长公主身后的嬷嬷上前道,

“殿下,徐阁老那边说过暂时不动镇北小王爷,你这样贸然出手是不是不好?”

“而且,听说七爷当初是因为镇北小王爷才答应和徐阁老合作的,万一七爷那边……”

溧阳长公主拢了拢袖子,笑着道,

“我可没破坏和徐阁老还有七爷的约定,我这不过是为了女儿谋幸福,为女儿出气。”

“想来,他们应该是能明白本宫一片爱女之心的。”

那嬷嬷垂头应是,没再说话。

约许晗见面给药方,不是一个诱饵,真正的杀招隐在后头。

溧阳长公主派人来传信,约的是在福宁寺见面。

要去福宁寺必然要经过山路,山道并不狭窄,只是边上如今春日来临,树木郁郁葱葱的。

一直到行程过半,路上都很平静,孙正那边也没有别的消息传来。

在经过一个拐道的石桥前,就听到外头的陆明叫了一声,“王爷小心。”

紧接着就是一片利器破空的声音传来。

许晗没有掀开车帘都能感受到外头的凶险,外头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许晗端坐在马车里,并没有下车,也没掀开帘子去看。

有血喷洒在车帘上,瞬间就殷红了车帘,很快,外头陆明的声音传来,

“王爷,外头一共十二人,不过看来只是部分的人手。但山下应该是没有了。”

许晗‘嗯’了一声,“这里收拾好,上山吧。”

“让他们留活口,上山后,拿下曲云翘就回城。”

陆明道了声‘好’,就去布置,同时马车也启动起来。

……

“殿下!”

溧阳长公主府的人大惊失色的进了正院,“咱们那十二个人失手了,被淑阳殿下那边的侍卫给缠住不能撤,如今镇北小王爷已经去寺里了。”

原本正在拿着一串念珠在念经的溧阳长公主目光陡然变得阴鸷,一串念珠被她捏的咯咯响。

她松了松手,冷笑起来,“那显然更好,让她上山,她会死的很惨的。”

她翘起兰花指,优雅的放下念珠,端起边上的茶盏吃起茶来。

报信的人称是退了出去。

溧阳长公主放了茶,将念珠放在手中一颗一颗的拨着,心神却有些不安宁起来。

曲云翘端坐在舒适的大马车上,她的前后左右全部围上了溧阳长公主给她的护卫。

有那么多的人在,她一点都不觉得面对许晗是什么困难的事,相反,她还觉得有些别样的兴奋。

她骄傲了十几年,却在许晗身上失手了。

那日她在赏灯宴上丢了那样大的脸,让她根本没脸出去见人。

不过,过了今天,她的耻辱就能够被洗去了。

到时候,她要把她得到的那些耻辱抓着许晗的头发,让她还给自己。

到时候她会让许晗死,让她死前知道萧徴属于她了,想想,那样的场景真是太解恨了。

曲云翘扬唇冷笑,掀开帘子,望着远处,心情大好。

山下,许晗的马车缓缓上山,她忽然想到上次在福宁寺看到的那个墓碑。

那个前朝皇室御用大师雕刻的墓碑,溧阳长公主让她到福宁寺见面,如果要设伏,福宁寺会不发现?

那么,溧阳长公主要如何的和寺里交代?

所以,福宁寺定然是有溧阳长公主的人,再加上那个墓碑,她不自觉的就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

也许这不过是她的异想天开,但莫名的,她就止不住的朝这边想。

还未到福宁寺,许晗下了马车,由陆明护着,上了小道,朝福宁寺而去,就在他们走了一半的路时,忽然,一道力气破空的声音陡然从身后传来。

“小心。”

陆明和剩余的两三个护卫抬刀相挡,但紧接着,前方飞来的两道冷光飞向陆明的肩膀。

同时,两道剑光更快的从斜里刺向许晗。

许晗飞快的疾驰着朝后退,躲开两道剑光,同时,她看到从山上下来,手中拎着曲云翘的孙正。

很好,不管皇帝在今日之后会如何的把她的皮给扒了,她先把溧阳长公主这对母女的皮给剐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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