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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养尸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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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灼温上班的时候只有一个同事跟他同班,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叫胡狗子。农村来的,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两人一起出去巡防,狗子不太爱说话,灼温也不大愿意搭理他!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十八层的入口,这里是卢小鱼说的唯一禁地。每次巡防都要跳过去,直接搭电梯上十九层。灼温来到这里,不由停下了脚步,加上早上遇到的那个人,不由勾起了灼温的好奇心。

刚准备抬腿走上台阶,后面狗子一把扯住他:“娃儿想死啊?快走快走,莫耽搁咧!”一口浓烈的乡音,不由分说的扯着灼温往外走。

灼温拗不过他,只好跟着走。不过接下来狗子的话就多了起来。“你这娃儿不知死活,上面那东西哪里是你惹得起的?你不信莫得关系,你也不要去碰它,免得惹祸上身。”一听狗子这话,灼温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缠着狗子一直要他说上面是个什么东西!

狗子一听不乐意了!:“莫说!莫说!你这娃儿少打听这事儿,会惹来杀身之祸。你还嫩捏,大人的话,你要听进去,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不要拿命不是命!”说完,拉着灼温的手不住的颤抖着,似乎生命的某一瞬间,对他产生巨大的刺激。灼温莫名心中有所感,反带着狗子下了楼。

安保部里,灼温给狗子递上一支烟,点上。狗子吧嗒吧嗒抽了好几口,才缓缓开口:“娃儿,这事儿我本想藏在心里一辈子,谁我都不愿说。你知道我的心曾经有多么痛苦!”

那一年,胡狗子刚满二十岁,正是斗志昂扬的年纪,准备新年过后跟着村里的大队伍去外面闯荡一番。

记得那一天,隔壁村来了个老道,一身黑色道袍,带着两个奇形怪状的童子,随行一群人异常恭敬,让一群年轻人颇感好奇!便尾随上去,来到隔壁村,一群人趴在小土堆上。咦?这不是老王家吗?这老王家可是当地大户,大宅子占地十亩,家财万贯。听说改革开放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关键是出了个花容月貌的嫡女,更是吸引着方圆百里的年轻人目光!

村里的胡大勇,鬼灵精一个,人高马大,胆子也大,前村后村被他哄骗得神魂颠倒的小媳妇大姑娘都不知道有多少!

胡大勇用肘子捅捅胡狗子:“狗子,你说这老王家费这么大功夫请个牛鼻子老道来干嘛?非是要给他家翠儿寻个婆家不成?”狗子还没搭话,旁边的胡岔子,胡幺仔,胡三胖等纷纷起哄:“就是就是!狗子你家菜园子不都一直供着这老王家呢吗?不得能捞到第一手的消息啊?”

狗子也没气:“这我哪知道,都我爷操弄着,我能知道啥?”

胡大勇突然说:“小声点!老道进里屋去了,走,咱们去翻他墙头,有个地我一直没说,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溜来到胡大勇说的地方,纷纷使上点劲,翻上墙头,一排露着个人头,刚好可以看到大厅发生的一切,又刚好背阴,里头的人也看不见他们。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胡狗子终身难忘,甚至可以说,直接颠覆了他的人生观。

屋里的众人恭敬的将老道迎进大厅,奉上茶水,稍稍寒暄几句,便有王家人起身离开,大门和窗户都被关上,没一会儿,离开的王家人便抬出一个人。看清楚被抬出来的人之后一群人差点惊叫出声,连狗子都不例外,纷纷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王玉翠!怎么会是她?前几天不是还看到她出来买胭脂呢吗?怎么现在还得人抬……不对,这脸色怎么跟常人不太一样?太奶死的时候,脸色也是这样!狗子压着心中的种种疑问,继续看着大厅发生的一切!

王家人把翠儿平放在一张长桌子上,黑袍老道开始施法。老道取出一支毛笔,王家人端来一大碗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血还是其它东西。然后老道开始在被扒去衣服的翠儿身上画上密密麻麻的奇怪符号,一柱香之后,翠儿身上全是符号。老道丢开毛笔,右手捏了个法印,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随着他念得越来越快,翠儿身上的红色符号开始慢慢变黑,到最后,变黑的符号化成丝丝黑气,钻入翠儿的鼻孔,待到全部进入之后,老道将那用剩下的大半碗红液,灌入翠儿的口中。

过了一会儿,翠儿的身体开始出现痉挛,剧烈抖动好一会儿,翠儿的身体开始静下来。大厅里静悄悄的,就连趴墙头上的也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狗子看到,在沉静了一下后,翠儿骤然睁开双眼,这一刻,狗子打心底里发毛,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悸油然而生。

黑袍老道这时候走上前去,从怀里取出一块拇指甲大小的黑色石块,放在翠儿的眉心处,手中捏出法印,念上一段咒语,翠儿的眼镜慢慢变得有神,重新聚焦在一起!

王玉翠眨巴了下眼睛,看了看四周,突然开口:“爷爷,我这是,怎么了吗?”

狗子心中,从心悸到翠儿开口转变成了惧怕,眼前一黑,双手失力滑下墙头。双脚着地后甩了两下头,心中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拔腿往家里跑。胡大勇他们一直留在那里,之后发生了什么,狗子不知道!

回到家中,狗子黑着脸帮着干活,他爷爷似乎看出了什么,也不说破,待到狗子事情做完了,才把他叫到跟前。

“狗子耶,过来,爷问你点事。”狗子听到爷爷叫他也没有迟疑,来到爷爷的身边。爷爷瞪着双眼看着他,严厉说:“你是不是在外头看到了什么?”狗子本来不想说,可是眼前是最疼爱他的爷爷,想了想,便就如实说了!“爷,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儿?翠儿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呢。”

狗子爷爷叹了口气:“难为了王家老爷子了,这是养尸大法,以前的老人说,这是为死者续命,只要做足七七四十九天法事,便可延寿二十年,但是做法期间不能有人干扰打断法事,死者也不能见到人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生死,阴阳总是有别,生人跟死人生活在一起,生人便会受到阴气侵蚀,常年生病不说,还会缩短寿命。”

“这王家的翠儿也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便突染重病,撒手人寰!王家老爷子最最疼爱这个小孙女,说是这个小孙女给他王家带来了福气!面对孙女的突然离世,深感不甘,前几天便请了白雾山上的老道下来给他续命。你也莫去管他,王家与我们胡家有恩,这事你也不要说出去。烂在心底就好了!”

本以为事情会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三天后,胡大勇找到胡狗子,说他有办法破掉黑袍老道的法,约狗子一起前去,狗子拒绝了,因为王家的事他不想起干扰,本想劝大勇不要去,可胡大勇不领情,骂狗子胆小如鼠,手里拽着个小木头人跑开了!

第二天,狗子被爷爷安排去走亲戚,狗子不明所以,这几天也没什么年节,怎么突然要走亲戚。但狗子不敢反驳,搭着大巴车就走了,这一走就是五天时间,当他回来的时候,村子被拉起了警戒线,全村的人都死了!狗子嚎啕大哭,跑进家里,爷爷,爸妈都横死在家里!

那天,狗子哭的晕了过去,醒来时便在医疗帐篷里。政府组织火化了所有人,狗子把爷爷跟爸妈一起合葬在奶奶的那个坟里,扣了三个响头之后就离开了!路过王家宅子的时候,大门已经被锁起来了。听警察说,除了在外地的,两个村子各死了八十一人!

收拾了家里的遗物财产,狗子坐上了前往武汉的大巴,开始了漂泊的生活。

车上,狗子突然翻到了爷爷留给他的遗书。

狗子:

把你送走实在逼不得已,王家孙女的法已经被破,王家老爷子不舍得毁掉他孙女,倘若如此,就要162条鲜活的人命来保全他的孙女。我看王家老爷子锁上大门,料定大祸临头,我们胡家村离得那么近,肯定是要遭殃。为保全我胡家血脉,爷爷不得不自私一回,送你出去!

倘若你看到这封信,你就忘了这一切,找个地方安稳的生活下去,永远都不要回来,也不要想着为我们报仇。爷爷在天之灵,心也能安!

“二十年了,没想到还是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惧怕的感觉!上面那东西,你碰不得,也莫说与人听,否则,必将又是一场大灾难!”狗子说完,又点上一支烟,缭绕的烟雾中,能看到狗子眼底的泪光,不知道是被烟熏到还是想起了往事!

灼温暂时放下了一探究竟的想法,扰乱六道秩序,必然不会有什么好后果!沉下浮躁的心,拾掇了下心情,陪着狗子聊了会天,便出门独自巡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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