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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异界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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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宗,桃花谷。

正逢四月时节,桃花谷中桃花正盛,处处桃花艳艳,香气袭人。

桃花谷两侧山脉连绵,挡住了西北袭来的寒风,使得谷中温暖如春。谷中一条清泉缓缓流过,小溪两岸遍是桃树,株株盛开桃花,宛若一片粉红海洋。

唯有山谷中心处有一株苍劲古树,特立独行,傲然孤立。

此株桃树与众不同,树干笔直,古意盎然。古树主干便有四五米高,三四围粗。树冠伞盖方圆十数米,枝干上同样开放着朵朵桃花,却是花蕊新吐,像是才刚刚开放。

谷中桃树均围绕着此株古树而生,却无一株生长在古树的百米之内,形成一个奇怪的圆,仿佛默默遥拜。更显它古朴苍远,悠远绵长,自有一种王者气息。

日入当空,谷口处熙熙攘攘走来一大群人。

这群人,人人身着粉红长衣,个个喜笑颜开,一派欢天喜地之色,似乎有什么大喜之事。

于穆恢复意识之后,印入脑海中第一个场景,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于穆犹沉浸在那碗孟婆汤的品味之中,突然间见到这样一副情景,不由一时反应不过来。

咦~我怎么会有前世记忆???

一行人径直向中央的古树走来。当先三人,两男一女,均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居中老者年约七旬左右,满面红光,喜意尤为热烈。

他一边阔步前行,一边对另一老者大笑道:“大长老,护教神木今日开花,真是天大的喜事。定是我派宗门到了繁荣昌盛,威震天下之时。哈哈哈......”

大长老看起来要比中间之人年长十几岁,已到了耄耋之年,却也精神烁烁,同样笑道:“宗主此言正合我宗门现今气象。想我桃木宗开宗以来已近三千年,风风雨雨,起起落落,却何曾有过今日的繁荣景象。这一来自是神木之福泽,二来是承我道宗庇护,这三嘛~是宗主您英明领导之功也。”

“哎~”宗主大手一挥笑道:“大长老过誉了,我可不敢领此殊荣......”

二人正说着,身后人群中,跑出两个三四的岁幼童来。这一对幼童一男一女,粉雕玉琢一般,无比可爱。

男童略大一些,奋力迈动一对小短腿,追到宗主和女性老者身后,拉着二人的衣襟气喘嘘嘘的道:“爷爷奶奶,你们走慢点可累死我了,我要爷爷背。”

幼童一边撒娇,一边往宗主怀里蹭。

女童也不是示弱,拉着大长老也是不依不饶。这些人本就心情欢愉,被这两个金童玉女般的小家伙一闹,更是个个喜笑颜开。

宗主停住脚步,弯下身来,一脸宠溺之色,却正颜道:“金儿,今天可不许胡闹。今日是我桃木宗祭神木大典,要老老实实听爹妈的话。一会祭拜神木时,一定要诚心诚意,方可得神木福佑。”

“嗯~”男童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虽然他幼小的心里,还不知道爷爷话中的意思,但难得看到爷爷如此严肃的对自己说话,自然不敢再调皮捣蛋。

女童也被爷爷同样的叮嘱了一番,这时候人群中才出来两个妇人将二童领下,回归人群。

二老慈爱的看了孩子们一眼,站起身继续前行。

“得神木保佑,金儿玉儿是我进入宗门以来,见到过的根骨最佳天赋最高的一对孩子。恐怕我宗门又要有修道者出世了,正合今日神木开花之意。”

“大长老说的不错。三千年前,道祖大人在神木下悟道,创下这桃木宗。百年后他老人家观得神木吐新芽,顿获明悟,从而道成。至此封为护教神木,延续至今。三千年来,我道宗二门,不知有多少年轻才俊在神木下悟出道法。唉~只是可惜......”宗主欲言又止,暗暗摇了摇头。

大长老却接言道:“只是可惜,自从神木法身成型,之后便再无变化,也再没有人从中悟道而有所成,至今已有五百年。不过今日我护教神木开花,金儿玉儿又是百年难得的奇才,借此机缘,定能修成道身,使我道宗二门更上一层楼。”

大长老一席话令宗主再次喜笑颜开:“不错,是我狭隘了。等会我要向神木多上几柱香,赎我不敬之罪。”

说完,宗主对身边的老妇道:“秋贤,道门那边回信了吗?”

秋贤微微颌首道:“回了,道宗大人将亲自率众前来,进行祭拜大典。”

“啊!道宗他老人家要来呀,他老人家恐怕已有近千年没漏过面了吧?”宗主显得有些吃惊。

大长老呵呵一笑道:“这也不足为奇,神木开花,别说是道宗主大人。即便是隐世多年的道祖大人知道这件事,恐怕也会来祭拜一番呢。”

说着还指了指天,露出一副顽皮的笑容。

众人不禁莞尔,平时大长老庄重严苛,难得一见如此轻松之态。也反映出大长老喜悦的心情。

一行人一路欢声笑语已经走到古树之前。到了古树之前众人自觉收了笑语,一个个变得庄重肃穆,恭恭敬敬垂立古树之前。

树前十几米有一祭台,虽然看起来年代已久,而且有经常祭扫的痕迹,但是却擦抹的干干净净。

众人将手中祭品摆在祭台之上。香烛燃起,宗主和大长老的带领着大伙,纷纷跪倒下拜。这一行人足有一百多人,哗啦啦跪倒一大片也算壮观。

跪拜完毕,众人却不起身。宗主拿出一篇祭文开始念诵,众人齐声喝咏。显然这篇祭文大家已熟悉无比,不知吟诵过多少遍。

于穆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满一头雾水。这些人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看到大家对着自己跪拜,一脸虔诚,嘴里念念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些还不算什么,要命的是,醒来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株大树。虽然尽有前世记忆,却无法作出任何行为,不能言亦不能动。

这种怪异的情况,无论是谁也无法淡定。拥有人类的思维,却长着树木的身体。于穆头一次有了自己要疯掉的感觉。

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植物人!!!

所幸老天没有对他赶尽杀绝,虽然拿走了他的人身,却给了他另一种能力,感知!

虽然无目无耳,方圆四周的场景和声音却能被他清晰的感知,甚至微风出过树身,他也感觉的到。只是不能动,这太要命了。

祭奠盛大无比,却终有结束的时候。祭拜之人已转身离去,于穆拼命的想要对这些人大声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人尽谷空,只余古树孤独的留在原地,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于穆真要疯了。失去自由和孤独都是人类最难以忍受的苦难,而他却同时感受到了。

夜幕降落,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于穆发现他根本不用睡觉,这漫漫长夜将如何渡过?

百无聊赖,寂寞难耐。于穆想尽了一切用来打法时间,迫于无奈他只好不断回忆他那苦难不幸的人生。

浑浑噩噩一夜过去,当第一缕阳光照射着树冠之上,于穆才发现,以前干活时晒得他无处可藏的阳光,原来是那么可爱。

在阳光的照射下,他就像一只被充着电的手机,活力满满,精神百倍。

阳光初升,山谷中已来了不少的人。这些人清理山谷,布置祭坛,用清泉水将整个山谷洗刷了一遍,一看就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果然,大人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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