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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小城旧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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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渐斜,小城镇中人烟渐少,青尊完倾跟着小二爷在街上走了快一天,脚又酸又痛,尽管小二爷已经比平常走的慢了许多。

“你这么娇滴滴的,还想去皇城?”小二爷看着空空的大街站在前面等着青尊完倾。青尊完倾嘟了嘟嘴小声道“不就是在这里兜圈子嘛,哪里有去皇城了。”她知道声音小小二爷听不见,于是朝人办了个鬼脸。

小二爷见人模样,抹了抹脸上的灰,脸微红的别过脸去大声丢下句“幼稚。”又大步向前走去。青尊完倾看他又加快了步伐,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的扭曲,只得揉了揉脚又跟上去。

斜阳将追逐的两人影子拉长,映在暗处小巷探出来的人头上。

“鼠爷,他身边确实有个小姑娘,长的水灵,可比那些流浪的干瘪小妮子好看多了,能卖个更好的价。”站在巷口的人看着两人远去回头对巷中的几个人说道。“可以,这次又可以赚一大笔。,跟上去,等到了晚上,就把那小妮子绑了,要是那个聋子敢拦,打晕扔河里。”鼠爷笑着扔掉手中的包子,缓缓走出巷口看着消失在地平线的两人。

“今晚先在这儿歇了吧。”小二爷走到树边,一旁是流动的河水。青尊完倾随着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来揉了揉自己的酸痛了一天的腿。她找了个大树靠着,乱糟糟的头发有些扯不顺。青尊完倾看着面前的河水泛着光,她抬头看着漫天的星空,心中一片寂寥,不由想起宫中的娘亲。“娘亲,宫里的星星和外面的星星是一样的吗?你夜夜数着宫墙里的星星,可…。”青尊完倾想着,手下意识的去摸脖颈间的珠子,却只摸到一片空白,她随之蹙眉,娘亲送的珠子…到哪里去了?她刚想着那颗珠子头却炸裂般的疼了起来。“想不起来…想不起来…珠子呢。”青尊完倾捂着头,额上青筋突起,因吃痛而不禁发出低吟,脑海里不断闪过她在破庙里的片段,骑着异兽的女人,伶仃作响的铃声。额上的冷汗渐渐渗出,忽然背后出现一双大手,将她的嘴死死的捂住。青尊完倾似一下子从痛苦中醒来却又立马陷入另一种恐惧之中。她瞪大了眼睛朝小二爷的方向看去,小二爷似已然入睡。青尊完倾的心中恐惧感愈来愈烈,眼中泪水混在的汗水溢出,她使劲的挣扎着,双脚用力蹬着河边泥土,嘴里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用力抵着背后大树,不让后面的人轻易将自己拖走,可身后的人手上劲力太大,她完掰不开也无法张口咬她。她看着小二爷,绝望慢慢的充满心中,她希望自己得救,也希望小二爷快跑。她缓缓闭上双眼,正欲拼力一搏,捂着她嘴的人却突然一下松了手。青尊完倾亦顾不得那么多,站起来就冲到河边,喘着粗气一脸惊恐的回头,只看见小二爷举着一块沾了血的石头有些发抖,他面前倒下的人身下溢出鲜血。小二爷反应过来一惊,手里的石头一松,又砸在那人头上。小二爷有着不知所措的收回手,眼神飘忽别处,咽了咽口水有些颤抖着说道“我…我杀人了。”小二爷靠着树干缓缓的蹲了下来,有些颤抖的抱住头嘴里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哽咽的声音中带着惊惶。青尊完倾在原地愣了一会,小心的靠了过去,极力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缓缓握住他的手,学着自己娘亲的样子拍着他的背。“没有…没有人看见。我们去皇城吧,不要回这里了,等到了皇城…。”

“喂,老六,就一个小娃子,你动作也太慢了吧,我都方便完了。”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那人走过来借着月光提裤子,抬头却看见倒在地上的人和蹲在一旁的两人。青尊完倾见人过来心中一惊叫声不好,拉着小二爷就开始跑。那人见状立马边提裤子边追上去,青尊完倾和小二爷拼命的跑着,却只看地上的影子越靠越近,心中暗道一声完了,日后怕是不能再见皇兄了。正这样想着,忽闻一声兵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三尺鲜血一下子溅到她前面的树上,青尊完倾一下子怔在了原地,缓缓回头只见小二爷也一脸茫然加震惊的看着前方。

“哟呵,竟然碰到个小妮子。”

青尊完倾的目光越过小二爷只见他身后站着一个高大壮汉,上身裸露,似着漠北装束,他扛在肩上的斧头上还沾着血迹和破开的衣衫。小二爷听身后壮汉说话,立马转身展开双手将青尊完倾护在身后。“这位爷。我们两个小破孩什么都没有…”小二爷抬头看着那人脸,稳住声线嬉笑着说道。大汉藐他一眼,一挥手打在小二爷的肚子上,将他击飞撞在树上。青尊完倾惊呼一声立马朝他那边跑去,却只觉一下身体离开了地面。“大人,刚跑了一个,这个正好补上。”青尊完倾听着耳边嗡嗡的声音,随后被重重的仍进了牢笼里。

“好痛…”青尊完倾抚着腰缓缓站起来,却只见周围都是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女孩,她们脏兮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里却是写满了绝望。

青尊完倾一抬头便看见一个正在笼子外打量着他,那人一身蓝衣,似大漠装扮,深邃的眉目下盛着一汪蓝水,若是换个场合,这样的样貌定会招人喜爱,可现在这个状态,青尊完倾只对人有恐惧和厌恶。他将青尊完倾打量了一番,点点头,细声道“走吧。”

马车缓缓的拉动,青尊完倾看着一旁一爬起来又因疼痛跪下的小二爷,忍住眼中泪水,努力扬起笑容,待不见人影,泪水才如决堤般涌出。

青尊完倾随着马车越走越远。幼小的心中却是明了,今朝一日,远离皇城,这一离,或是永世不见,但若仍有一丝希望,她定是要回去的。

“该死,来晚了。”小树林间几身白黑衣显现,一人伏在地上看地上车辙印记。

“诶,快看,那边有个小孩。”一女子跑过去扶起已昏迷的小二爷“这孩子受了伤,需要疗养。”女子抬头看着一旁男子,男子蹙眉视着车辙印记淡淡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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