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言盯着她又变得疏离的小脸，郑重其事地接话：“不是还在，是一直在……不，假如原来是在局域网的话，现在就是广域。”
程然长着张圆方脸。
这种脸，胖一点偏圆脸，瘦一点偏方脸，十年前是圆脸，现在算方脸，总之，不管圆脸还是方脸，在他看来都是好看又耐看的脸。
二十七岁的她，没了十七岁的青涩，清纯的眉眼中透着几分成熟的柔媚，像极了一颗诱人撷取的蛇果。
更加令人心动。
“幸亏你说的不是渔网。”程然自嘲一笑，胳膊抱得更紧了些。
她的动作带着强烈的排斥，许墨言有点失落，霍然想起她在KTV里谨慎的表现，以及自己要不到她的联系方式时，主动留给她的微信、QQ和电话。
看这态度，那张纸的归宿恐怕会在垃圾桶。
难道回头真要去问吴歆？
可他跟吴歆也不太熟……
许墨言微蹙眉，瞥了眼程然挂在纤腰边的小包，心生一计，不动声色地掏出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手背不经意地撞到程然的胳膊，总算引起了她的注意。
“怎么了？”她皱眉问。
“我的手机找不到了……”他显得有些慌，自然而然地求助，“你帮我打打看。”
程然满脸狐疑，“怎么会不见了，会不会没带出来？”
“不会，走的时候我带着呢。”
他语气肯定，程然只好半信半疑地掏出手机，开机，调出拨号界面问：“号码是多少？”又同情地提醒，“如果是在路上掉的，这会可能已经被人捡走了。”
毕竟，他们出来已经十多分钟了。
电话一响就被接起，程然开了免提，手机里传来了杨锦风猥琐拿腔的调笑。
“雷好啊，老板，想要点什么服务？我们这儿每小时一百，两小时起步，包夜八百，嫩模熟女猛男任你挑……”
程然将手机举得远远的，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墨言。
许墨言始料未及，恨不得钻地缝，飞快地探手朝屏幕上的挂断键一戳，闪避着程然的目光，讪讪说：“是，是我记错了……你知道的，那家伙一直都喜欢胡说八道。”
程然也不揭穿他的甩锅行为，只说：“看来，你们对这个很熟啊！”
“没有没有，不熟，绝对不熟，是……是，都是诈骗电话，烦人得很，防不胜防!”
程然斜睨着他慌乱过后，迅速镇定的脸，唇边的笑意更深：“哦？包夜八百……诈骗电话还有这种操作？”
许墨言脸红如虾：“有，有的吧”
凝视着他又红又愣的俊脸，程然乍然笑弯了眉眼。
一瞬间，仿佛春风拂过花蕾，眼前绽放出一片艳丽。
许墨言彻底呆了，脸上的囧红变成燥热直往心里钻。
他多么希望，这如昙花般的艳丽，能绽放得更久一点。
可惜，时间总有些没眼色。
紧接着，公交车就来了。
程然头也不回地挥手，飞速上了车。
许墨言也挥手，跟到站台边，不错眼地盯着车里的人。
公交车开始起步，程然回头朝窗外瞥了一眼。
就见许墨言手插在裤兜里，身姿格外俊逸，望着她的黑眸，灼热而不舍，见她看来，他立刻展颜，笑得欣然而美好。
她回了他个微笑，正要收回视线，眼角余光里，却见他突然一晃，狼狈地跌下了站台。
再一看，一位粗壮的大姐挥手呼喊，朝已经离开站台的公交车狂追而来……
许墨言扶着镜框，重新走上站台，一抬头就发现公交车又停了，后排的车窗边，有双错愕的笑眼恰好看过来，正是靠在车窗边的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