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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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桃失踪了。

这下三王慌了,之前王妃出面告诉刘氏,初桃和自己在一起并且前往皇家的温泉行宫陪自己养伤,并且定期让初桃写信回府,这才让江家放心。前几天三王妃还谎称自己身体不适不宜返程,要缓些日子才能回金陵。

刘氏派出去护送初桃的人也会定期给她传书汇报初桃的安危,刘氏对初桃的行踪可谓是了如指掌,在书信中她还对史力这年轻人充满了好感,还打了别的主意。

可是现在初桃莫名其妙失踪了,三王这个姐夫难辞其咎,当务之急是要把初桃寻回来。

史力懊恼得两天两夜没有吃下饭,把初桃平日爱去的酒楼、戏楼都寻遍了,仍是没有初桃的一点下落。史力急得着急上火,嘴巴里全是水泡,胡子也顾不上修剪,眼窝深陷,短短两天时间人变得瘦骨嶙峋。

胆小一点的如赵铁牛,哭得跟娘们似的,三王被他哭得心烦:“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跟个娘们似的叽叽歪歪的,你能把她哭回来啊。他奶奶的!”

“江姑娘长得那么美,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这要是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赵铁牛还是哭哭戚戚的,他是真心待初桃为朋友的。

小红和小紫差点以死谢罪了,初桃失踪当日两人为了给初桃和史力创造私人空间,故意离两人远远的,这才把初桃看丢了。若不是史力说初桃现在下落不明需要两人的帮助,她两个早就撞墙去死了。

薛从嘉依然淡淡的,这么多人里好像就他一个人还能保持镇定自若,可只有三王知道,他已经整整两个晚上没有睡觉了。

两天前,史力找不见初桃人了,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自己先去附近的酒楼找了一遍,没看见初桃的身影,于是他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住处,开始焦急而漫长的等待,一直到晚膳的时间初桃还没回来,史力这才赶来通报三王。

他和薛从嘉原路返回了刑场,对周围的店家和部分人群都筛问过一遍,最后他们走到刑场中央寻找初桃的踪迹,刑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暗红的血渍渗透在石头缝里,触目惊心。史力的左眼皮跳得厉害,当时腿就软了。

方掌柜也发动自己身边的朋友找寻初桃,也没有什么下落。三王牵来一只猎犬,浑身黑黄的皮毛泛着油光,一双眼睛灵敏有生机,鼻子也湿漉漉的,一看就知道平日伙食不错,这是方掌柜借来的猎犬,平日打猎时用来搜寻猎物的狗。

薛从嘉说猎犬嗅觉非常灵敏,训练有素的猎犬可以根据气味追踪目标。三王把这只猎犬牵进来时,发现薛从嘉已经靠在桌边睡着了。

他在睡梦中眉头紧锁,嘴唇也是紧抿着,看起来像是做了噩梦。三王叹气,薛从嘉虽然不像赵铁牛情绪流露地那么明显,可他却是像惩罚自己一般,强迫自己清醒,强迫自己理性思考,整整两夜没有合眼的他终于累倒了。

初桃是为寻他而来,纵使再不喜欢那丫头,也会有内疚之感吧。三王从一旁拿过一件厚厚的大氅,想要盖在薛从嘉的身上,少年单薄的身子,俊朗的容颜,明明这么年轻,却又装作少年老成,唯有睡着的时候才流露出一点脆弱来。

这轻轻盖被的举动还是让薛从嘉从梦里惊醒了,三王看见他两只眼睛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血丝,不忍道,去床榻上歇会吧。

在梦里,初桃变成了初遇时的那个小姑娘,画着不合适的妆容,戴着金灿灿的首饰,穿着大红的衣服,她站在水中央,面孔模糊,水面的大雾让她看起来那么不真切,孤零零地像幽魂一般,风一吹,她就渐行渐远。

薛从嘉接过三王拿给自己的茶,喝了一口才从梦中清醒过来,只是梦中令人窒息的绝望还紧紧萦绕自己脑中。三王窥着薛从嘉的脸色,惨白又脆弱的脸庞写满了颓丧,仔细一看嘴唇也起了白白一层皮。

注意到三王牵来的猎犬,薛从嘉这才说:“一闭眼不小心就睡着了。”

三王说:“你歇一会吧,一直扛着不睡把身体弄垮了,就更没办法寻她了。”

“我也想睡,可我睡不了。”薛从嘉揉一揉自己疼痛的太阳穴和发酸的双眼,说:“狗寻来了,那就试试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那日史力来寻他,而他第二天要和霍老二见面,如果他和初桃他们一起去了,说不定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薛从嘉站起来,那猎犬就往他身上扑去,十分热情。薛从嘉自嘲了一下道:“信阳这么大,总得把范围缩小一点才能让猎犬去搜查。”

三王也点头:“咱们再好好想想,这是小红送过来的衣服,都是贴身穿的,上面多少会沾染上主人的气味。”

“嗯。”薛从嘉淡淡回答道,看着送来的鹅黄或淡绿的衣裳,两人都无话可说。

每隔两三个时辰思雨就进来把初桃松绑一会,然后继续绑着,这两天初桃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压下也变得格外憔悴。

送来的一日三餐都是凉的,放点腌菜放点煮熟的白菜,配上一碗糙米就是一顿饭了,初桃被饿得连小肚子都没了。又因为前两天浑身透湿又没有衣服换,当晚就发烧了,初桃烧得整个人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早知道自己这么惨,还不如当日直接把那碗毒药给喝了。

初桃有气无力,还好她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然也会被自己吓死吧。脸色苍白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两颊绯红,只是红中又透着一点青,显然是发烧导致的。原本梳的两个小揪揪也已经东倒西歪,嘴巴干裂到出血。

这期间谢采薇倒是来过一次,问她想好了没。初桃那时候还有点力气,顶嘴道:“你不是问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你姑奶奶!”

谢采薇媚笑道:“嘴还挺硬,看来还有力气。今晚就不用给饭吃了。”

那一夜的初桃坐在冰冷的地上,靠着一根顶梁柱哭了一宿,她觉得自己一生的眼泪都要流完了,哭到后来,脸也开始疼起来,被泪水洗刷过的地方又疼又痒,初桃缩在地上,精疲力竭后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思雨破天荒地给了初桃一个鸡蛋,初桃饿死鬼投胎般两口吃完了一个鸡蛋,差点没噎死。

她烧了太久,又没吃东西,能撑住没昏过去也让思雨很讶异,没想到看着柔弱的一个丫头身体还挺强健。因为发烧,初桃一直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吃完这个鸡蛋才渐渐感到自己还有知觉。初桃这才感到胸前有个东西硌着自己,初桃的心砰砰跳得极快,稍微清醒点的她想起来那是薛从嘉送给自己的匕首。

因为是薛从嘉的东西,所以初桃一直贴身带着,久而久之,她竟感受不到匕首的存在。初桃见四下无人,尝试着用还能活动的手指和嘴巴把匕首从怀里取出来,但是她失败了。

初桃靠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仅仅是弯腰活动一下,肺部都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初桃咳嗽不已,根本停不下来。

不管怎么样,过一会思雨回来给自己解绑一会,让她去茅厕或者喝点水之类的。初桃闭着眼,深深呼吸着,还有机会,拿到这把匕首,自己或许有机会可以逃脱。

“很快你就会成为信阳第一花魁啦,小丫头。”思雨哼着小曲走过来给初桃解绑,用手拍拍初桃道:“醒醒啦,我说你可真是个贱骨头,天生下贱的坯子,宁可被送到青楼被万人骑,也不愿意说出你家公子是何人。”

她凑近初桃耳边,娇笑着说:“我看呐,你是很想当花魁呢。”

初桃眼皮动了动,虚弱道:“我要去小解。”

思雨嫌恶地离初桃远了点,说:“去吧。”初桃已经烧了三天,喉咙似火烧般,声音也格外沙哑,她双手紧紧捏着,白皙纤柔的小手上连血管都清晰可见,身子微微发抖,脸上全是虚汗。

初桃咬紧了牙关,能不能逃出去全靠现在了。思雨跟自己身材差不多,来的时候也总是带着面纱,最重要的是,她的衣服和自己穿的实在太像了,只要把思雨解决了,假装成她,离开这里应该不是问题。

初桃用手摸到了怀里那把刀,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初桃摸着那把刀,只觉得刀鞘也是滚烫滚烫的,她用食指和大拇指费力地推开了刀鞘,五指一起握住刀把,猛地一回头朝那毫无防备的思雨身上扎去。

初桃瞄准的是思雨的心脏,思雨瞪大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轰然倒地,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喊叫。

初桃喘着气,刚才这一刺已经用尽她所有力气,她瘫坐在地上,抹去脸上的汗水,虽然短时间内还不能平复心情,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她了,她得赶紧收拾现场,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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