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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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说:“纵然他有万般好,但他是西易的皇子,单凭这个你们便不可能在一起。”

初桃小声说:“我知道,更何况他也不喜欢我。他不喜欢就并不喜欢吧,我也不能一刀子杀了他,难过归难过,但是过一阵子自己就好了。可是姑姑,难道我这一生便只有嫁人这一件事情吗?”

珍妃长叹一口气,伸出手招呼初桃来到自己身边,她抚摸着初桃的头,疼爱道:“若你不嫁人,爹爹和娘亲老了怎么顾得上你,你总得找个依靠。你若信姑姑的,姑姑再替你挑个好人家,好不好?”

初桃的心渐渐冷却下去,所有人都想把自己的路铺得好好的,却没有过问过她开不开心。罢了罢了,凡事都靠自己吧!

就像初桃自己说的,薛从嘉不喜欢自己就不喜欢吧!自己在尽力让他喜欢上自己了!她还给薛从嘉写信嘞,虽然他回的很少,但是自己真的很用心地在喜欢他了,真的没办法就只能算了吧。

也许会有这样一天,他回到西易继承了皇位,娶了西易某个贤淑的女子,生了好多好多小孩,而自己也已嫁做人妇,多年以后,她会笑着对自己的孙子说,奶奶我还喜欢过西易那个皇帝呢,他还救过我好几次呢,我们一起读书的那段时光,真是美妙呀……

想想这个场面就美好地让人落泪。

过了几天,初樱托人给初桃送来一只三个月大的小猫,浑身雪白的毛色,两只眼睛湛蓝湛蓝,怯生生地望着所有人,初桃喜欢得不得了,起了个名字叫麻花,连睡觉也要抱着,可能是这些小动物性格都比较随主人,才过了几天麻花就完全不认生了,踩着猫步到处玩耍。

初桃得意地带着麻花给薛从嘉看,说:“我们家麻花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小猫。”说来也觉得奇怪,麻花见到薛从嘉主动翻起来肚皮,初桃在心里默念,你这只猫,怎么喜好也随主人啊。

暮春时节,初桃认真选了一匹小马驹,祖父还在世的时候,亲自教她骑马,她还没有小马高的时候就已经能够骑马飞驰了,她熟练骑马的动作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这天午后,所有人都在打马球。初桃嫌热,自己把马匹交给了仆人,躲在树下吃着一碗凉粉,初桃一边吃一边挑挑拣拣,把所有花生碎全部挑出来扔掉了,她说,小红记性也太差了,自己不爱吃花生碎,她还往里面放。

小红委屈地说,你上次明明说的是不爱吃花生酱。

忽然一长声马嘶,一匹马定在了初桃前方三步远的地方,薛自成扔给初桃一根球杖,说,我们现在五缺一,你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初桃说,你等我一下,我这碗凉粉还没吃完呢。

薛自文也夹着马跑过来了,喘着气说:“我瞧着你在这边挑挑拣拣快半个时辰了,等你吃完太阳都快落山了,快点,我们都等你呢。”

初桃把碗一丢,飞奔上马,她穿着葱绿色的窄袖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穗带,随风飘荡。初桃紧贴着马背,路过马场周边的一棵丁香花,初桃扬起了头,于是满头长发随着或白或紫的丁香飘动,染上阵阵香气,她回头嫣然一笑,刹那间满树的花都失去了颜色。

薛从嘉、禧乐和薛自勇一队,薛自文、薛自成和初桃一组,尚佳为裁判,首先中十球的队伍获胜。禧乐一直控着球,与薛从嘉和薛自勇配合地非常好,薛自成又守不住球,一连让他们进了三个球。

初桃对薛自成喊道:“你是不是他们那一对卧底的啊!”

薛自成悻悻的,只能回骂道:“我呸!你自己打得不好还怪别人!”

初桃笑笑道:“前面让他们的。”

初桃这话可真不是在吹牛,她的,马匹本来体型较小,论耐力确实比不上别的马匹,可是论灵活还是数一数二的,初桃与这匹颇通灵性的马在马场风驰电掣,利用好几个急转弯把一众人甩在身后,她单手抱着马脖子控球,绷紧了身子,将全身力气灌入右胳膊,用尽力气打进一球,这一球还没等薛自勇反应过来,红色的牛皮小球就从自己的耳边飞过去了。

薛自勇情不自禁向初桃竖起了大拇指。如此来来回回,双方打了个平手。

最后一球正是关键,人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初桃也累得大汗淋淋,于是尚佳提议道休战一会。众人皆是赞同。

初桃喝了几口水,见小红把麻花抱在怀里,便接过来玩了一会,禧乐说:“你把这猫抱远一点,我闻不得猫的味道。”

初桃把脸埋在麻花的身上用力地吸了一口,说道:“我没觉得有味道啊。”

薛自文说:“阿柔小时候被猫挠过的,她怕猫。”

禧乐狡辩道:“我才不怕呢!我就是单纯讨厌而已。”

初桃把麻花抱起来,谁知麻花挣扎着从初桃怀里跳出来,一跃到薛从嘉的腿上去了。薛从嘉很喜欢麻花,用手摸着麻花的脑袋,初桃暗自羡慕道,麻花我可真是羡慕你。

禧乐说:“小桃子,第一次和我们打马球,没想打得还不赖。”

薛自文笑着说:“阿柔很少夸人的,她这么说了,说明你球打得是真好。”

初桃赶紧问薛从嘉:“我打得好不好?”

薛从嘉笑了一下,说,你打得很好。

初桃脸上立马绽放了两个酒窝。小红说:“我们家小姐可是多才多艺,不仅舞跳得好,歌唱得也特别好听。”

薛自文、薛自勇、薛从嘉、薛自成、尚佳、禧乐、初桃围坐一圈,薛自成对初桃说:“那你给我们唱一个呗,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

初桃今天心情特别好,又得了薛从嘉的称赞,也不推脱了,说道:“老唱那些陈词滥调也没劲,今天唱首我自己编的。”

禧乐嗤笑了一声,从头上拔下来一个金钗子,扔在草地上,说:“得了吧你,赶紧唱,我连赏钱都准备好了。喏,这是赏给你的。”

尚佳讥讽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初桃赶紧捡起那个金簪子,脸都笑出褶子了,哎呀这么沉的一个金簪子,又是皇家的东西,一定值不少钱吧,她把簪子在袖口擦了几下,收进怀中。

小红在一旁都看呆了,小姐你这也太没骨气了吧……

初桃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乌篷点纱灯,岩上青石悄着新纹。喃喃细语时,归来燕子它不等人。五指方扣桨,蓑衣翁正系桥下绳。春雨轻敛去,绣花鞋落起唢呐声……”

初桃的声音脆生生的,又带着少女的甜美,像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如露滴竹叶般泠泠作响,独具风味,尚佳率先拍起手来,紧接着大家跟着节奏一起拍起来。

“爆竹燃暗淡月弯弯,锣鼓转踏醒路长长,烛火晃斑驳儿时廊旁谁家白墙,照湿谁家女儿脸庞……”这歌虽然欢快却暗藏着一些愁思,这首歌能听出一种恬静的美好和美好渐行渐远的惋惜伤感。

薛从嘉无法再将视线从又蹦又跳的初桃身上移开了,她……真的是个很美好的小姑娘啊。美好得像灿若朝霞的桃花,那么天真烂漫,让人忍不住用手去摸摸她圆圆的脑袋。

那个能和她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一定很幸福吧,真是有点羡慕那个叫孙什么的,为什么仅仅是羡慕呢,或许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想这些吧,刹那间,薛从嘉思绪翻涌,等他回过神来,看着初桃腆着一张小脸出现在他面前。

初桃伸出双手,说:“到你了,到你了,该你打赏了。”

这丫头!真把自己当成天桥卖唱的啊!还好意思找大家要打赏。

初桃笑嘻嘻说:“方才三个爷各给了一块玉佩,尚佳公主赏了一套茶具,我回头就去她那里搬过来,这位爷,你打算赏些什么?”

薛自成、薛自勇和薛自文并不是主动送过去的,而是初桃看这些玉佩材质极佳,硬要过去的。薛自成哭笑不得,心想江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薛从嘉想了想,把自己随身佩戴多年的匕首拿了出来,这把刀是他从西易带过来的,约一个成年男子手掌长度,刀把以牛股制成,缠绕着紧密厚实的银丝,刀面净光,刀刃锋利,刀鞘镀金,镶嵌着玛瑙和青色的松石。

初桃并不懂刀,她觉得这个道具上的宝石很难抠下来卖掉,更重要的是这看起来是薛从嘉佩戴多年的刀具,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就在她犹豫伸手去接的时候,薛从嘉说道:“我没有玉佩。”

玉者无声,表面温润晶莹,望之含蓄内敛,可碎不可裂,君子比德于玉,因此东易人都以佩玉为荣,继而喜欢往身上左挂一块又挂一块,逐渐成为一种身份上的象征。

倒不是因为薛从嘉买不起一块好玉,而是他时常习武,戴着一块玉有些不方便,所以他常年只佩戴着一把弯刀。初桃愣道:“我不是要玉佩,你既然把刀拿出来了,又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禧乐在一旁嘴都气歪了,她当然知道这把刀陪伴了薛从嘉多少年了,于是她抢白道:“女孩子家家,要人家一把刀干什么。”

初桃一把抢过薛从嘉手上的匕首,朝禧乐做了个鬼脸:“你管我呢,这是人家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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