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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原来是个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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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门口忽然响起一声断喝。

那女人吓得猛一哆嗦,险些撞翻了伙计提过来的茶壶。

众茶客惊愕地看向声音来处,却见本该已经走远了的郑娴儿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那女人被郑娴儿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好半天才说道:“就是陈四小姐要告你们家**民女啊,这会儿正在县衙击鼓鸣冤呢!你不信,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堂中伙计都有些骇然。茶客们却是兴致勃勃,好些人眼里都冒着兴奋的光。

郑娴儿定了定神,缓步走了进来:“你刚刚说,陈四小姐告的是我们家五公子?不是二公子?”

“是五公子啊,就是考了解元的那个!”那女人说得很肯定。

刘掌柜见郑娴儿脸色不好,忙走了过来:“您先别急,五公子的人品,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郑娴儿站在柜台前呆了半晌,终于扯出了一个笑容:“多谢这位大姐告知。今日您的茶水点心,我请了。”

茶客中又有人叫了起来:“楼三奶奶,您府上那位五公子看着端端正正的,想不到竟是个衣冠禽兽啊!啧啧……真是可惜了那一副好皮囊!”

郑娴儿眯起眼睛盯着那人,冷笑道:“如今真相未明,我不便为谁辩解。我只想请各位客官记着——流言止于智者,大伙儿可别被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给耍了!”

“居心叵测的女人?说谁呢?”先前那女人不乐意了。

郑娴儿笑道:“我说的自然是那位借住在楼家二房院子里的陈四小姐!——刘掌柜,你即刻派个人去楼家问问二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掌柜忙答应着。郑娴儿又向众茶客笑了笑:“我们家五公子的人品如何,相信诸位客官心中自有判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诸位都是耳聪目明之人!”

此话说完,她便决然地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茶楼之中一片哗然。

显然,郑娴儿留下的那几句话还是有些用处的,马上就有人想到了陈四小姐是以探望表姐的名义住到楼家去的,而且在表姐去世之后也并没有离开楼家。

更有人通过郑娴儿的那几句话,想到了陈四小姐一直是住在二房的院子里,所以即使出了丑事,也只能是跟她那位表姐夫出。

再联想到楼家二公子的风评,众人越发坚信出事的不可能是那位谪仙一般的五公子,反倒是二公子的可能性极大。

但,还是有一部分人更愿意相信先前那个女人的话。毕竟,“翩翩公子私底下其实是个禽兽”这种话题,是广大群众最喜闻乐见的。

后面的这些议论,郑娴儿已经顾不上了。

她深知此时去管别人的嘴是最徒劳的。如果陈景真还在县衙门口、如果陈景真一定要往楼阙的身上泼脏水,谁又能堵得住全城百姓的悠悠之口呢?

马车急急赶往县衙的方向,郑娴儿的心里越来越慌。

胡氏攥住郑娴儿的手腕,急问:“事情很严重,对不对?”

郑娴儿定了定神,坐直了身子:“如果只是陈景真一个人的主意,那还不算严重。我只怕……”

“怕什么?”胡氏忽然有些紧张。

郑娴儿摇了摇头:“希望不是二公子搞的鬼,否则——这一招是要把咱们所有人全都踩死啊!”

胡氏听得心惊胆战,许久都没有理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郑娴儿在心里细细地捋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心惊。

陈景真这场官司一旦升了堂,楼家是一定有人要遭殃的。

或许是二爷楼闿,或许是除了楼闿之外的所有人。

如今只能祈祷陈景真没有跟楼闿联手,否则事情可就真麻烦了!

郑娴儿揪心揪肺地想了一路,直到马车停下来,她还没有回神。

还是胡氏掀开车帘看了看,脸色煞白地缩了回来:“县衙门口好多人!里面好像在升堂了……”

郑娴儿立刻跳下马车,转身回来丢下一句话:“你即刻回去告诉太太和安姨娘千万看住二公子,否则咱们这些人都要完蛋!”

胡氏一时没有想明白,正要追问,郑娴儿却已向着人多的地方飞跑了过去。

县衙门前的鸣冤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敲的。一旦鼓响,必有冤情。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当鼓响之时,必定会有许多百姓凑过来看热闹。

此时此刻,衙门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堆了一大片人。

郑娴儿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一路挤到了最里面,果然看见陈景真跪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黎县令居然和颜悦色,似乎是在安慰她。

郑娴儿的耳朵里“嗡嗡”地响成一片,许久都没有分清哪一声是陈景真的哭诉、哪一声是围观者的议论。

也不知过了多久,混乱的耳朵里终于听清了一个声音,却是黎县令的:“岂有此理!即刻带楼阙上堂!”

立刻有衙役高声答应着,跑了出去。

郑娴儿的心立刻紧紧地揪了起来。

从书院把楼阙带到这里来受审,书院里的那些人会怎么想?此刻在门口瞧热闹的百姓们又会怎么想?

楼阙一旦出现在这大堂上,名声就算是毁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拦不住啊!

郑娴儿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偏偏黎县令眼尖看见了她,立刻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那不是楼家三少奶奶?怎么,您也来瞧热闹来了?”

郑娴儿知道躲不过,干脆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大人说笑了,我可不是来瞧热闹的。”

“哦?难道你是来作证的?”黎县令皱了皱眉。

郑娴儿眯起眼睛死死地盯了陈景真一眼,随后又抬起头,坦然笑道:“我公公婆婆不愿跟小辈计较,特地叫我过来瞧一眼,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在诬告我们家呢?”

陈景真闻言立刻直着脖子叫了起来:“我是不是诬告,还轮不到你这个贱妇来说!”

“大胆!”郑娴儿厉声断喝,“我是受过朝廷诰封的正五品宜人,你说我是‘贱妇’,究竟是在骂我,还是在骂当今皇上?”

陈景真仰起头来,恶狠狠地迎着郑娴儿的目光。

四目相对,郑娴儿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陈景真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憷,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脖子。

黎县令听见郑娴儿主动提起“诰封”,只得叫人在书吏旁边添了一张椅子,请郑娴儿入座。

郑娴儿半点都没跟他客气。

在这大堂上,她没叫黎县令站起来向她行礼,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了。

陈景真看见郑娴儿坐下了,再想想自己依然跪着,心里立时觉得委屈得受不住,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郑娴儿舒舒服服地往椅背上一靠,笑问黎县令道:“大人怎么不审呢?”

黎县令耐着性子解释道:“被告还没到,无法审问。”

郑娴儿懒懒地笑了笑:“被告没到,可以先审原告啊——我听人说,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在深更半夜,只要鸣冤鼓响,大人就必须升堂,是这样的么?”

黎县令立刻答道:“不错。钟鼓一响官必上堂,这是父母官亲民爱民、为民做主之象征。下官食君之禄,自然不敢不升堂。”

郑娴儿皱了皱眉,一脸苦恼:“这么说,大人您可惨了!若有那无知小儿闲来无事便到门前敲鼓戏耍,大人岂不是要白白劳碌?”

“哼!”黎县令冷笑,“你以为鸣冤鼓是可以随便敲的?我朝有律‘若无诉状而以敲鼓鸣冤者,上堂先责二十杀威棒’,为的就是防着刁民随意击鼓,扰乱公堂!”

“这样啊!”郑娴儿瞪大了眼睛作恍然大悟状。

黎县令正在得意,却见郑娴儿眼珠一转,笑了:“既然我朝律法如此,大人还等什么?——陈四小姐的二十杀威棒呢?”

黎县令微微一愣,陈景真已经吓得大哭起来。

郑娴儿笑呵呵地道:“我朝律法严明、铁面无私,想来是不会让老百姓失望的吧?”

黎县令眯着眼睛向人群之中张望了一眼,并没有接郑娴儿的话茬。

郑娴儿低下头,掰着自己的手指算了一笔账。

听人说,衙门里打板子是可以用钱买的,所以陈景真这二十杀威棒,黎县令打算卖多少钱呢?

据说陈老爷很有钱啊……

可惜人不在!

郑娴儿敛了笑容,抬起头来:“陈四小姐,我记得上次陈老爷说过,你若再敢做出些奇奇怪怪的事来,他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今日你到堂上来击鼓鸣冤,陈老爷他老人家知道吗?”

陈景真昂起头来,冷笑道:“那老东西早已经被你们楼家收买了,我又何必认那个爹!你不用费尽心思来吓唬我,我今日过来击鼓就没打算活着走出这公堂!我就是拼着一死,也要揭穿你们一家子衣冠禽兽的真面目!”

“这样啊!”郑娴儿笑眯眯地感叹了一声,同时向黎县令使了个眼色。

——明白了没?陈景真那个有钱的老爹已经不要她了,你从她身上弄不到钱的!

黎县令显然已经明白了郑娴儿的意思。他脸色一沉,重重地敲了一下惊堂木:“其情可悯,法不容情!陈四小姐,你既然敲了鸣冤鼓,这二十杀威棒是非打不可的,得罪了!”

陈景真的脸色立时白了:“不,我是原告,我没有罪!你不能打我……”

黎县令可不管你是原告还是被告。他只知道今天这个案子未必能拿到钱,此刻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于是,两边威风凛凛的衙役们立刻提着大棍走了过来。

陈景真抬起头,迎着郑娴儿的目光。

郑娴儿面露微笑,向她挤了挤眼。

希望这个姑娘能悬崖勒马,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盛怒之下还会做出什么来!

陈景真显然并没有领会郑娴儿的意思。她把郑娴儿的动作理解成了挑衅,怒壮人胆,居然立刻又硬气了起来:“打就打!姓郑的,今日我陈景真只要留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把你们全都拖下地狱!你们楼家,一个都跑不了!”

“是么?”郑娴儿勾唇一笑,形象要多恶毒有多恶毒。

这时,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已经等不及了。

“打!打!快打啊!”他们满脸兴奋之色,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没错,百姓们到衙门口看热闹,有一个通俗的说法叫“看打”。——就是为了来看人挨打的。

确切地说,就是为了来看女人挨打的。

眼看衙役的棍子马上要落下去了,郑娴儿却又皱了皱眉头:“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还有什么?”黎县令有些不耐烦。

没等郑娴儿回答,围观的百姓已经嚷了起来:“脱裤子!脱裤子打!”

郑娴儿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真不是她煽动的啊,百姓们就爱看这个啊!

你连裤子都不脱,这么多人围在外头这半天为的是什么啊?

原本已经脸色惨白的陈景真,此刻早已吓瘫在了地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案子还没开始审,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门口那些人,难道不是她吸引过来的、期待着来看楼家笑话的吗?

(门口的围观群众表示:真不是啊!我们就是来看热闹的,不管是谁的热闹都可以啊!)

黎县令本来打算糊弄一下,以便将来见了陈老爷好说话的。这会儿门口的百姓闹成这样,倒让他有些犹豫。

楼家、陈家、看热闹的百姓,他总不能三边都得罪了吧?

认真地思忖了一番之后,黎县令作出了决定:“照规矩来!”

门口立时响起了一片欢呼。

郑娴儿迎着陈景真投来的怨毒的目光,微笑着作了个口型:“自作孽。”

“不,不要!”陈景真嚎啕大哭起来。

行刑的衙役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这项差事他们早已驾轻就熟,一个人拎着陈景真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另外一人便伸手到她腰间一扯,干脆利索地把她的裤子拉下去一大截,刚好露出两瓣白生生的屁股。

“嗷——”围观群众欢声震天。

陈景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郑娴儿,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怕会误以为是郑娴儿糟蹋了她。

郑娴儿维持着得意的笑容,完美地扮演着“强大的恶势力”的角色,心里却实在并不能感到愉快。

当堂脱衣受杖,这是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子都不能忍受的屈辱。她一直在等着陈景真后悔求饶,可是此刻陈景真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她是真的豁出去了。

一个彻底豁出去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今日,注定鱼死网破!

衙役们手中的大棍狠狠地砸了下去,陈景真立刻杀猪似的尖叫了起来。

围观的百姓同时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郑娴儿姿态悠闲地靠在椅背上,观赏着这一出好戏。

既然接下来的硬仗已经不可避免,那就在大麻烦到来之前先欣赏一下对手的惨状好了!

衙役们行刑都是很有经验的,一棍子落下去之后绝不马上打第二下,而是稍等片刻,等看客们的欢呼声低下去、等那受刑之人松开紧咬着的牙关、等刚才挨打的地方开始充血,然后再恰到好处地把第二棍子打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

有经验的衙役,只需要三五下就能把人打得皮开肉绽。

围观的百姓们看到打得好的,从来不会吝于赞美。因此有经验的衙役们听到的叫好声并不会比戏台上的名角听到的少。

只不知道趴着挨打的那一位会是什么心情。

陈景真是千金小姐,臀部比寻常人更加娇嫩些,果然很快就见了血,染红了她今日精心挑选的那条粉色绣白梅花的裙子。

围观者的欢呼和叫好声一浪接一浪,外面不断有新的看客聚拢过来,热闹非凡。

郑娴儿始终气定神闲地迎着陈景真的目光。

二十棍子打完了,陈景真的眼睛已经因为充血而变成了红色,眼泪和汗水糊了满脸,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比她的眼睛更引人注目的当然是那两瓣饱受摧残的屁股——这会儿,那粉白圆润的娇臀已经肿胀破碎,成了一片血淋淋的烂肉了。

看着行刑的衙役退回原处站定,郑娴儿便勾一勾唇角,加深了笑容:“陈四小姐,屁股晾在外面挺凉快啊?”

陈景真这才想起自己可以把裤子拉上去了。

可是,这会儿她连喘气都费劲,哪里还有提裤子的力气?

挨了二十棍子都没哭出来的陈景真,忽然毫无预兆地嚎啕出声。

郑娴儿凉凉地笑着,毫无恻隐之心。

围观的百姓完全把此事当作一场好戏来看,兴奋都来不及,谁会同情?

于是,陈景真在受完杖责之后又悲惨地趴在地上晾了好一会儿。

此时此刻,也说不清究竟是疼痛更难忍,还是屈辱更难熬。

黎县令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他一点也不急审问,只管悠闲地喝着茶,等着。

郑娴儿以为这个局面会持续到楼阙出现,不料没过多久,人群之中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竟让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承受这种屈辱,实在岂有此理!锦香,你去帮她一下!”

一个珠围翠绕的女子答应了一声,越众而出。

郑娴儿认出了来人,心头立时一紧。

来人正是楼闿和他那个从枕香楼买来的侍妾锦香——最令人担心的事发生了!

楼闿跟陈景真是互相憎恨着的。这两个人忽然联手,背后一定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这个阴谋一旦得逞,倒霉的绝不可能只有楼阙一个人。

楼闿的野心从来就没有掩饰过,陈景真这个疯狂的女人,已经成了他手里无往不利的杀器!

郑娴儿揪紧了手里的帕子,目光移到了楼闿的身上。

对方眯起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向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锦香笑盈盈地向黎县令告了罪,走到陈景真的身边跪了下来,要替她把裤子拉上去。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这会儿,陈景真的臀部已经肿得比先前大了好几圈,那裤子提到一半,便再也拉不动了。

锦香不服输,一手扶住陈景真的娇臀,一手拉住她的裤腰拼命往上扯。

陈景真刚刚习惯了疼痛,这下子又折腾掉了大半条命,忍不住又崩溃地大哭起来。

郑娴儿见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害人终害己,何苦来呢?”

锦香一边努力拉扯着陈景真的裤腰,一边皱眉道:“三少奶奶这是说什么话呢?陈四小姐受了那么多委屈,您怎么忍心这么说她?那件事又不是她的错!”

郑娴儿在心里默默地给了个赞。

瞧瞧,不愧是枕香楼出来的,这小白花技能满分啊!

可惜了,这里并没有人想看她表演。

等到陈景真又一次忍不住哭叫起来的时候,郑娴儿适时地开了口:“既然‘那件事’不是陈四小姐的错,锦香姑娘此刻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莫不是要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你……”锦香气得白了脸。

陈景真却忽然一颤,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猛然推开了锦香的手:“不用你假好心!”

锦香赚了个没脸,越发不知所措,只得讪讪地退了回去。

陈景真自己把裙子拽下去盖住了臀部,咬着牙抬起了头:“大人,这杀威棒的滋味不好受,但民女不后悔——只要能使恶人得到该有的惩罚,民女死而无怨!”

黎县令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你所述之事若属实,本县必定为你做主!”

楼闿的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郑娴儿越看越觉得心焦,忍不住冷声向陈景真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陈四小姐,当着黎大人的面说谎,那可是自寻死路!”

“不劳提醒,我自然知道!”陈景真仰起头,疯狂地笑着。

郑娴儿还想说什么,外面已传来了衙役的声音:“被告楼阙已带到!”

郑娴儿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正向外张望,耳边却听见了一声冷笑。

低头,便看见楼闿正在看着她,唇角的笑容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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