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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起东方 第十三章 格物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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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女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薛子墨那天面对女真人将领扎古朵时,那铿锵有力的话语言犹在耳,此时化作了世上最好听的声音萦绕在桃子的耳旁,让其深深陶醉其中。

桃子八岁进府,在薛家已有六年,与薛子墨相识也有六年了。一直以来,薛家待家中下人亲切,哪怕薛老爷严肃、沉默寡言了点,但也绝对没有轻易惩戒过一个下人。桃子的家人是即墨一户猎户家的女儿,其母是即墨的稳婆,父亲早年就因为上山打猎出了意外,留下母亲一个人独自将其抚养成人。八岁那年母亲患上顽疾,无钱治病,恰逢好心的知县老爷施恩,为母亲寻医治病。但母亲自知命不久矣,苦苦哀求知县老爷收下家中孤女做府上丫鬟,桃子自小懂事,知道母亲非是狠心抛弃自己,而是想给自己找一条活路。本想自己进薛府之后,能挣些月钱给父母治病,然而,子欲养而亲不待。第二年,年迈多病的母亲就撒手人寰了。

此后,在薛家的几年里,薛家人待她非但不似下人,反而亲如生女,但她尤其喜欢薛家的公子——薛子墨。在薛家跟在薛子墨身边伺候六年,薛子墨一直如同大哥哥一般待桃子,令桃子对薛子墨的感情俞深起来。

随着桃子将近及笄的年纪,情窦初开,对薛子墨渐渐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情愫。这次事件中,薛子墨的一番话令得桃子自此夜不能寐,对一日后的对赌之事,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了。有子墨的那一句话,桃子只觉得自己死了也值了。

自古以来,女子生来便是受苦的命,生在乱世,更是命不由己,这一生若是能遇见一个有情人,便是三世修来的福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钟爱的,为了自己一个丫鬟而奋不顾身,便是天下间所有女子一辈子都要奢望的一件事了。

相对于桃子的心不在焉,作为薛子墨的父亲,这次事情来得突然,但并非没有预想。这些年来,遇见过大大小小的事,比这更加凶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只是那时候只有薛慎自己,如今却要担心薛子墨在此间受难。

他自然想得到,这次女真人突然到来,是有人从中作梗,而这个人,必然是多年来暗中较量的田家。自从上次田威拒绝了合作,薛慎就已经料想道了田威必然会有所动作,只是没想到,他的行动却是招来了女真人军队,不论田威是否在其中添油加醋抹黑自己此次作为,女真人都不会太过于在意,他们向来凭自己的喜好霸道行事。

“东家,要不要我派人,现在偷偷结果了这些女真人。”说话的,是之前面对十数女真骑兵不落下风的薛家护院——曹雪松。

“不必,现在还不是时候,况且此次女真派出一百多人的骑兵,虽然不多,但想要全部将其杀死,还要考虑到不被田威发现,难度太大。但我们也不可坐以待毙,若是到时墨儿真的陷入危难,我们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跟这些女真人杀上一杀了。”说这句话的薛慎,眼底闪过了一丝戾气。

薛慎治理即墨十几年来,若是单凭年少时的书生意气,又如何能够在金人的环伺之下,将即墨打理成一个百姓安居乐业,日渐欣荣的城池呢。即墨从女真大军入侵以来,遭受了数次战火,长久以来,周围又有流民和乱匪侵扰,若薛慎只是一个软弱的书生,怕是在这个乱世里,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几个女真人士兵不可怕,可怕的是杀了之后,会引来源源不绝的金人大军,到时就是和金人撕破了脸,要面临鱼死网破的境地。不仅自己等人死生难料,即墨的百姓必当遭受屠戮,生灵涂炭,这是薛慎轻易不愿意见到的结局。

“让南边的人,明日埋伏到城外吧,若有意外,我们也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我虽身为即墨知县,但我也是墨儿的父亲,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金人杀害而无动于衷。至于和金人撕破脸后,即墨将要面临的刀兵血灾,也顾不得许多了……”

“东家,你不必自责,即墨这些年来承你治理得当,百姓日子过得可比其他地方好太多了,金人向来霸道,难道我们退让一步,他们就会放过我们么?而且金人虽强,更有‘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威名,当年不也被人打得落花流水,弃甲曳兵?在我看来,金人不可怕,怕的是我们自己怯懦了。东家,我们何不……”

薛慎摆了摆手,道:“曹大哥,薛某懂你的意思,金人对我们汉人的血仇,迟早是要还回来的,但是如今并非最好的时机,薛某做事向来讲求一个慎字,我们的成本不多,不可轻易将其全部拿出来放在赌桌上,一旦决定,那必定是雷霆之势,我要让金人也尝尝被吓破胆的滋味……”

一番长久的密谈之后,薛慎召集了贾茂、刘植、曹雪松、钱图等一些心腹之人,商议了一日后的秘密行动安排。在场几人如临大敌,都耐心地听完安排,一个时辰后,几人分别告辞离去,各自安排所属的分内之事去了。

…………

田府,女真人扎古朵坐在书房里,吃着大口肉,喝着大碗酒,旁边几个汉人女子或为其斟酒,或为其捶肩揉腿,一个衣衫裸露的艳丽女子斜躺在扎古朵的怀里,任扎古朵的大手上下蹂躏,不时发出痴痴的笑声。

一群身材窈窕的舞女在乐师的伴乐下,翩翩起舞,袅袅婷婷,旁人见了遐思连连。这些年金国朝堂和南边的宋朝签订和盟,兵戈减少,金国境内的上层人士,也渐渐沾染了汉人的习气,开始享受起这些奢靡的靡靡之音。

换做以前,女真人对这些事物向来是不屑一顾的,女真人从白山黑水间,通过不断的拼死厮杀才换来如今的国土地位,金人对于汉人的奢靡享受,向来是鄙夷不已的。他们认为正是这些奢靡的享受,才让一个原本强大的上国,变成如今任人宰割的绵羊。他们对于汉人,向来攻破城池后,无论男女老少,对待汉人就是像对待绵羊一样抢掠、打杀,不会对其产生任何怜悯,甚至不屑一顾。

而今,这些新一辈的女真后辈,有些已经开始忘却了老一辈人的教诲,学着汉人享受起奢靡的生活。扎古朵就是其中之一,这些年哪怕是带军在外,也不乏享受的时间。

“扎古朵将军,你真的要和薛子墨对赌?”田威挺着肚子,坐在一旁陪笑着。

接过美人递到嘴边的酒杯,仰头一饮而下,道:“怎么,本将军既然已经答应,若是临阵变卦,岂不是露怯?我堂堂女真将军,什么事能让我怕的。何况他一十几岁的黄口小儿,就算是他老子薛慎出马,我都不带怯的。”

“是是是,将军自然不怕,只是将军性子直率,汉人多诡变,将军若不小心应对,难免对方有诈。”

扎古朵看了田威一眼,道:“能有什么诈,不就是举三块巨石吗?若是连我扎古朵都举不起,难道他一瘦弱公子,就能举起来了?我扎古朵在女真人里,力气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你们这些个汉人,能有几个让我正眼相瞧的。我扎古朵明天,就要让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输得心服口服,然后把他的女人抢过来,当着他的面好好地蹂躏。敢违背我扎古朵的意志,他就要做好后悔生出来的准备。”

“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薛子墨昨天说的赌约里面,可没有说他亲自举起,也没有规定不能使用工具,到时他若是使用工具,而将军你却赤手空拳,岂不是败得冤枉?我的意思是,到时一定要在比赛前说好规则,不能让他投机取巧,我们可以这样……还有这样……”田威道,“将军觉得怎么样,到时下官可以替将军代为与他薛子墨定下规矩。”

“好,就依你之言,哈哈,美人来喝酒~”

房间里,顿时奢靡之音不断,美人美酒,觥筹交错,好一派歌舞升平之象。

…………

薛子墨倒是不急,一整天都在吃吃喝喝,完全像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桃子跟在薛子墨身边,为他端茶倒水,给薛子墨喂点心吃。早上照常处理过盆子菜后,给家中鸡鸭为了点吃食,如今家中鸡鸭长得比人还要肥胖,日常海鲜,地龙吃个饱,比一些后世的家禽吃得都不差,而且是原生态的绿色口粮,完全没有激素、抗生素等副产物。薛子墨常自言自语:这个时代就是好,啥都是天然绿色食品,吃得就是香,就是放心。桃子就问,什么是绿色食品,为什么说这个时代好,薛子墨没有回答,令桃子好奇不已。

薛子墨坐在屋檐下看书,看的是陈寿的《三国志》。曾经没有好好看过《三国演义》,颇为遗憾,如今《三国演义》还没有出世,只能看看《三国志》来解解闷。

“曹操误杀友人一家,知道实情后,还反过来坑杀最后的老爷爷,实在是忘恩负义的奸诈小人。而且他还说了一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这样的人,和残暴凶狠的女真人没啥区别,都是狼子野心……”桃子听薛子墨讲到曹操这一段,说道。

“那你喜欢哪个人,是不是以德服人的大耳朵刘备刘皇叔?”薛子墨道。

“啊,至少他没有乱杀人,而且对人都仁至义尽,连关公至死都愿意追随与他。刘备若是如此对我,恐怕我也会一心追随刘备的。”桃子泛着天真无邪的目光说道。

薛子墨听了,笑了笑,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而是说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曹操是一个枭雄,他内心强大,不拘小节,不会因为一点愧疚就放弃自己的野心,但同时他也真正知人善用,礼贤下士,所以后来才能够聚拢各路豪杰追随他打天下。但也正是因为他的多疑,失去郭嘉这等肱骨之臣后,他渐渐开始自大,不愿意听信身边谋士的谏言,才在赤壁大败于周瑜和诸葛孔明的联军,之后魏国更是无力南下,失去了一统天下的机会……”

“刘备也有野心,在外人眼中礼贤下士,仁义之表,弘毅宽厚,往往能够以德服人,这样的人,正是儒家推崇的仁义之君。但从他收关张二人的举动来说,也不乏小心思;知道自己降服不了吕布,就在曹操面前说坏话,致使曹操毫不犹豫地斩杀吕布,心机可见一斑。但此后更是缺乏智计,雄才伟略,在他遇见诸葛孔明之前,连战连败,但不可说的是坚韧可嘉。也正是因为他一直要维护他仁义的表率,在徐州时,三却徐州,最终被吕布所夺;在荆州时,刘表三让荆州,诸葛孔明再三劝刘备收取荆州,最终都碍于仁义没有接受,最终荆州落于曹操之手;收川蜀时,优柔寡断,错失良机,断送凤雏庞统的性命;关羽死于吴国之手,便碍于兄弟之义,不顾一国社稷民生,轻率三十万大军葬送于东吴,命丧白帝城,自此蜀汉大好形势一朝倾覆。如此之人,也只得仁义之名罢了……”

“人无绝对的好坏之分,大善之人亦有私心,大奸大恶之人,也对家人子女善养,不同的立场看事物,看到的结果也是不同的,这就是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个人的理念若是都不一样,就难以有相近的评判标准……”

“公子,我没听懂,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嘻嘻。”

薛子墨刮了一下桃子的琼鼻,却正好撞见了匆匆过来的钟思淼。之前钟思淼在家,总担心薛子墨明天的对赌出事,便忍不住要前来探探口风,女真人不好惹,他们可是说杀人就杀人的屠夫,一旦薛子墨明天没有胜算,恐怕会出事。

“你小子,怎么还在这里和桃子姑娘调情,也不知道危在旦夕吗?我看那个金人扎古朵力大无穷,你有什么办法战胜他吗?”钟思淼驾轻就熟地在旁边端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薛子墨的旁边,询问道。

在薛子墨家,钟思淼最近已经习惯了自己动手,薛子墨这个懒人,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还招呼家中下人也不要理会自己,连椅子都要自己搬,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不过钟思淼习惯了之后,反而感觉在薛子墨家中相处轻松畅快,没有繁文缛节的约束,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几圈。

“我打听过了,那个扎古朵,怕是能够举起三百多斤的巨石,你若是没有信心,趁早另想他法,不然你家桃子,恐怕难逃金人魔掌了。”

“放心,我薛子墨既然敢立下这个赌约,他就是能举起两倍你说的重量,我也能轻松赢他。除非他是超人。”

“超人是谁?”

“啊?超人不是谁,超人就是有超越正常人能力的,有特殊神通的人。”薛子墨道。

“那不就是神仙吗?”

“算是吧,总之,明天看好戏吧,呵呵,女真人,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女真人,上辈子没有见到,这辈子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有什么三头六臂的神通。”

钟思淼直接忽略了薛子墨话中的上辈子,只当是气话,确认了薛子墨不像是故作镇定,在薛家呆了一会,就回家去了。

其实钟思淼不知道,小六正带着薛子墨交给他的图纸,去找家中木匠打造几样物件,只要薛子墨有这几样物件,就可以轻松赢定那个傻大个,比格物知识,就是十个他也不一定比得上自己。自己需要双手和他比吗,有格物在手,一只手就可以轻松打趴他。

…………

第二日,城外一处校场,是平日即墨守兵操练之地,此时女真人的一百多骑兵,田威一家,以及薛子墨等一行人齐聚于校场之上,薛慎也和曹雪松几人陪侍在场,曹雪松对薛慎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同薛慎一起,看着场上的表演。此时校场中间的空地上,摆放着三块大小不一的巨石,看大小,分别有一百斤,两百百斤和三百多斤的巨石。巨石经过雕琢,适合徒手抱起,旁边甚至有专门抓取的凹槽。

旁边还放了一些绳子,不粗,若是多几根,那三百斤的巨石也能提起。田威一看场上,三块巨石前面各插着一块木牌,上面标着一百一十二斤,两百四十斤,和三百八十斤,想来就是巨石各自的重量了。旁边还有一些圆盘、绳子、吊车等,应该是可以用的工具。吊车倒是和以往见到的有些区别,底下有四个轮子,想来是可以拖动的,吊车的底盘上放了巨量的铁块,应该是用来压车的。

田威心道:果然如此,薛子墨就是想利用赌约的漏洞,借用工具来赢得比赛,若是自己不多个心眼,怕是今日扎古朵就要输个冤枉了。

田威站在扎古朵身边,说了几句,便开嗓道:“薛家小儿,你前日与扎古朵将军定下的赌约,条件不够明晰,今日赌约之前,扎古朵将军命我与你说,要先讲明规则,方好开始赌约,以免你耍诈,可应允?”

“好,田伯父自管说来,若是合理,自然无不可。”

“扎古朵将军觉得,既然是要比举石头,那自然是需要徒手不借助外物的条件下,方可。”田威道。

“田伯父,你是欺我年幼无知吗?你和一稚童约斗,难道还好意思让稚童赤手空拳跟你对打?如此赌约,可公平合理?”薛子墨笑道,“今天这场赌约,唯一的规则,就是必须本人出力将石头搬离地面一尺以上,场上的所有物件都可以随意操使,若是扎古朵将军自觉自己身强力壮,不屑欺负我一稚童,愿徒手与我对赌,我也举双手赞成,扎古朵将军以为如何?”

薛慎看着自己儿子的表现有胆有识,不卑不亢,心中大为快慰,默默地不做声,只待事态静静发展,他有信心,今天定可以保全自己的家人。

那边,田威暗道小滑头,便对扎古朵说道:“将军,此子实属奸诈,恐怕是其父薛慎为其出的计策,将军不可上当。”

扎古朵一挥袖,策马出列,道:“本将军就依你,若是不依你,就算赢了你,也恐堕了我扎古朵的威名,今日,便教你心服口服,谁先来。”扎古朵翻身下马,一副睥睨天下的桀骜姿态。

薛子墨躬身一礼:“将军威武,自然是将军先请,我哪敢抢了将军的先。将军只要连续将三块石头搬起离地一尺以上即可。”

扎古朵二话不说,来到场中活动着手脚准备开始搬巨石。

场边众人顿时屏住呼吸,目光注视着扎古朵来到第一块石头前,随意扎了个马步,两手搭住石头两侧凹槽,一个使劲,石头轻松举过膝盖,看似毫不费力。果然,女真人数一数二的力士,力气之大,不可小觑。

来到第二块巨石面前,同样的手法,只不过这次马步稍稍扎得结实了些,用劲也不敢过猛,扎古朵满脸赤红,终于将其举过膝盖,“通”的一声,巨石落回校场之上,显然以扎古朵的巨力,也不敢举得过久,以免消耗了过多的气力,致使脱力无法搬起最后一块石头。

到了第三块巨石面前,扎古朵先是试了试徒手搬离,但是巨石纹丝不动,若是只搬一边,倒是可以。然后他看到了绳子,想到了将绳子结成多股绑在石头上,另一头套在肩膀上借力,巨石依旧纹丝不动。最后他用吊车,然而只有一个定滚轮的吊车,也不是扎古朵想要转动的。“啪”一声,倒是将转轮的杆子转断了,石头也未动分毫。

扎古朵耗尽力气,无奈放弃,走到了一边静待薛子墨的表现。

只见薛子墨不慌不忙,也是直接走到吊车旁,重新安装了一根转把,只用一根细绳,他将细绳穿过两个固定在一起的两个木质滚轮和吊车上的两个固定滚轮,并将绳头固定在木杆上,组成了一个奇怪的样式,众人都未曾见过如此使用滚轮的方法,都纷纷好奇地想要看薛子墨一会将三块巨石如何提起。

薛子墨用的只是一根细绳,最多只能提起一百多斤的重物,众人都想不通为何薛子墨敢用一根细绳。只见薛子墨将用几根绳子绑好的巨石,用垂下来的两个滚轮下方的铁勾勾住,本人却跑到吊车下面,转动滚轴,只见第一块巨石轻松被提起,丝毫不奇怪。直到薛子墨依法炮制,第二块,第三块巨石纷纷被稳稳当当地轻松提起后,众人才被惊得寂静无声。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用一根绳子就提起三百多斤的巨石,这样的细绳,完全不足以承受三百多斤的巨力,你,你是不是使了什么妖法?”一旁的扎古朵从目瞪口呆到突然间愤怒质疑,他不信一个人可以轻松提起连他都无法提起的巨石,他能想到的,一定是这个薛子墨使了什么妖法。

正当扎古朵愤怒得失态的时候,他身旁的田威好似看懂了什么,对着扎古朵道:“将军,恐怕秘密就在那两个吊着的滚轮身上,那个物件令三百多斤的巨石变轻了。”

“什么,难道那是神物?”扎古朵不信。

“下官不知,下官也是第一次见此物。”

“扎古朵将军,可愿赌服输。”薛子墨高声道。

“你说,你是如何提起的,若是说不出个缘由来,本将军定将你治罪。”扎古朵已经从气急败坏中平静下来,说道。

“如此,将军可听好了,我之所以能够提起,关键就在于这个东西,我叫它动滚轮,它的作用是可以省一半的力。”

“果然如此。”田威心道。

“你说可以省一半的力,但哪怕三百多斤的巨石,省一半的力,也还有近两百斤的重量,你如何提得动两百斤巨石?”扎古朵追问道。

“将军,我说的能省一半力,指的是一个动滚轮就可以省一半的力,两个动滚轮,就可以再省一半力,如此算来,三百八十斤的巨石,在我手中,只剩九十五斤的重量,我如何提它不动?将军若是不信,自可一试便知。”

扎古朵此时已经信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黄口小儿,不,自己是输给了两个动滚轮,他只觉得心中窝囊无比,冷哼一声,扎古朵上马麾鞭抛下众人离去,田威一众人赶忙追上前去。

对赌已经结束,扎古朵虽然没有口头承认失败,但是他的行动已经表明。薛子墨也没有乘机口出羞辱,而是默不作声。薛子墨深信,少言少错,多言多错,何必为了一时口舌之快而惹恼对方,到时若是对方再度挑起其他事端,可未必能够如同今日一般和平收场了。

校场上余下的众人纷纷对那个动滚轮好奇,各自轮番尝试,无不惊奇惊叹。

“子墨,你今日可出风头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动滚轮,就可以让女真将军败得灰头土脸,真为我们汉人挣脸了。”钟思淼用拳头捶了一下薛子墨的肩膀,这个亲密姿势,还是在薛子墨的下人之间学来的,据说是薛子墨教的,蛮有意思。

“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广博的格物知识里的米粒之光,不值一提。”

“你开始吹牛皮了啊,你看看你,容易得意忘形。”

“那是你,你看我得意吗?”

……

薛慎等人一声不响地看着薛子墨几个年轻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紧接着,薛慎的额头上又浮现了一丝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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