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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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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荒大地,得一河孕之。万物渐生。人族活于大地,为此河取名母河。沿河有国建之。名曲陵。

——<曲陵史纪>

“今儿个的皇城可真热闹啊,诶小二,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哎呦,客官外面来的吧,这明日啊,就是当今长公主的生辰,方满十七,皇上下令国为长公主庆生。”

小二一边给人斟茶,将毛巾往身上一搭,拱手道“您慢用。”

“喂,你还不知道吧,这皇上啊,刚登基两年,还算个新皇,嚯哟,就去年为长公主庆生的阵势,比今儿个还大个几十倍。”隔壁桌的壮汉探头过来抓着花生米边说边吃着。“听说宫里的肉都不够了,还再俺家来买了好多肉呢,可累死俺了。”壮汉说着脸上都笑开花。

“哎呦,我说,你这泼屠户懂个什么道理。这皇上才登基就这般铺张,这两年听说不理政事,整日花天酒地,这样下去啊。我看。”一边书生模样的夫子啜了口小酒,摇晃着他的胡须,将手中扇子往桌上一磕,环顾一周欲言又止,摇着头闷声吃菜。

“什么呀,你这老夫子是不知道,听说新皇可帅了,听说右相家的千金啊,见了他一面,都快得相思疾了呢。我家湘女姐姐,也是美得很,不定有幸可以…”一旁少女叉腰争辩道。

“湘女姑娘?比不上长公主十分之一的美色。”似是游侠男子往一旁坐下,不看众人,只向小二要了壶酒。

“湘女姑娘是京城第一艺伎,其才艺美貌无人不赞。可这长公主我们是都没见过的,兄台何出此言?”

“你未听说,新皇登基日,长公主献舞一曲,引的八方使臣倾慕?那舞名儿似是叫个。风华绝代。对对对,风华绝代。”方才才安静下来的老夫子有摇起了他的扇子,正欲说下去却又被少女打断。

“你这老夫子,方才还说新皇的不是,这长公主,可是新皇的亲妹妹。”

“诶。你这丫头片子。”

一时间街上熙熙攘攘,这茶馆也鼎沸起来。角落一白衣女子,头戴斗笠,不动声色的将碟中糕点吃尽,留下一串铜钱,拂袖而去。

公主殿中,上下做成一团。

“长公主殿下,新衣以至。”

金碧辉煌的宫殿外一群婢女皆弯腰俯首,手捧新衣在外排着。殿口站着几位公公,倒是端庄。

“此衣为皇城内胭凤坊所制,偶得天青色染料,由九十九位秀女历时三百天完成,上秀金凤,皆为如丝金线。还请长公主过目——”

“胭凤坊?可是京城最好的那家?”镜前女子垂眸低声问到,柔夷轻抚衣边。

“回长公主,正是。”

“这衣服我到喜欢,不过用在这生诞会上…到是有些。不妥,若是放在去年的宴会上,倒是可以一穿。公公且说,这衣服,吾能私藏否?”

“长公主殿下乃是万金之躯自然可以,小的,这就派人去告知胭凤坊。”

“那便看下一件罢。”

朝廷之上,百官拜朝。一人倚坐龙椅之上,手中把玩着明玉珠。

“众位爱卿,今日无他事,便退朝罢。”男子凤目狭长,轻昵朝下一眼。

“皇上,臣,有事相禀。”

见一老者提步上前,手持奏章。

“哦?右相何事?”

男子长眉微蹙,随之收敛。

“皇上年纪尚轻,这为皇室增添血脉一事,当予以考虑了。”

“右相知我年小,可政务不熟,何况,右相岂不知,朕殿中夜夜笙歌?”

“但那红袖招的姑娘终究血脉低微,皇上您金龙之躯,怎可。”

“陛下年纪尚小,过早安排婚事,当是不妥,我曲陵国,永世长存,陛下刚继任国君一位,时日还早。右相,莫过于心急了。”

左侧老者提步而出,拱手承言。

“朕,自有分寸。今日无事,退朝。”

言毕拂袖出殿,将手中卷轴扔至一边。

“去长公主殿。”

“起——驾——”

曲陵之国,自记事起,历数十代国君,皆繁荣鼎盛,为当世之首,自诩神朝。自青尊皇室上位以来,已历四代,今,青尊九皇子青尊云天继位。时记云天二年。

——《曲陵史纪》

“参见陛下——”

有些嘶哑但却依旧有力的声音自公主殿外响起。一众婢女宦官皆跪下俯首。镜前女子细细将金钗别入发中,见镜中人影出现,弯眸轻笑,朱唇轻启,朗声如铃。

“原来是皇兄啊。”

来人语中带笑道。

“除了你皇兄我,还有谁,能有这般架势?妹妹的衣裳可选好了,来,让为兄看看。”

青尊云天遣退一众宦官,手执玉扇随意往软榻上一卧,撑头看人。

“是蓬莱阁遣送的衣服。”

女子缓缓转身,显露出一张极为漂亮的脸庞,那是一副似会让天地河川都黯为失色的面庞。眉如青山远黛,眼若染墨桃花。头戴流苏金钗,身着奶白锦帛,衣摆上染桃花色,若风起撩裙,则如桃花翩飞,腰上染淡蓝,似海似天,两色于腰间交汇,自然融汇颇有韵味。这色也染的妙,远看如淡泊轻纱,近看又风韵万千。妙哉妙哉。

“这蓬莱阁,以前倒是未听说过,不过能制的如此妙衣,赏!”

青尊云天立身抖袖,一双凤眸将人打量一番。

“不过,还是我妹妹生的美丽,不然就算他蓬莱阁能制此妙衣,也无人可配。”

他忽的笑道,眉目弯弯,如同星辰闪耀。

“皇兄可莫要打趣完倾了。”

青尊完倾轻笑推搡人一下,头上流苏相碰发出脆响。

“妹妹今日试衣也累了,早些休息,明日是你生辰,亦是民间花灯节,想必热闹非凡。”

青尊云天环视四周一圈,抬手轻抚人发丝,转身正欲离去,衣袖却忽的被拉住,狐疑回眸,只见女子一双眼里闪着期待看着他。

“皇兄,明日是我的生辰,那你最近是不是要满足我的愿望?”

青尊完倾嬉笑着松开手,悄悄把手背在身后。

“怎么?这三百华衣锦裳,三百里花卉彩灯还不够表为兄心意?”

“这衣裳呢,倒是颇的我心,可我最后也就收了两件啊,而且。这三百里花卉彩灯我还没看见呢。”

青尊完倾跺着步子围着人转,脸上仰着得意的笑。

“那你说,你还要什么?”

青尊云天倒也是笑着,只是语气颇为无奈了些。

“我还要…我要皇兄。”

青尊完倾顿了顿笑眼看人。过了半响才接话道。

“我要皇兄…今夜陪我…。”

“去观星台。哈哈。”

青尊完倾拉着人手,见他耳根发红才将话部吐出。

“……。”

“你这小丫头片子,再逗弄我,我可就不再来看你了。”

青尊云天别过头轻咳一声,似责怪般拿扇子敲了人脑袋。

“宫中虽大,却也着实无聊了些。这繁华市井,我都快忘了是什么模样了。”

青尊完倾吐了下舌头,兀自走一旁坐下,托腮望窗外。

“只怕是世人皆知曲陵有长公主,却不知长公主是何人,怕是随意一人都能冒充了罢。”

青尊云天见人这般模样心下踌躇,自己这妹妹可打小就是欺负着他长大的,若是脾气上来了,只怕是难不住,可有此皇妹,又不舍予了他人了看去。心下无奈。叹气道。

“那当允了你明日出宫,不过一切,都当听我安排。”

“当真!那我明日定听皇兄安排!”

方才还沉闷着的人儿瞬时高兴的跳起来。

“当真,为兄何时骗过你了?今夜皇兄也陪你上观星台,你先歇下,待会儿遣御厨送你最爱的糕点过来。”

青尊云天抚了人发,抬眸见自身贴身宦官眼色,轻点头。

“为兄还有事,晚些再来了。”

言罢转身拂袖而去。

“皇兄你可要记得啊。”

青尊完倾看人背影朗声叫出,只听房外远传一声知道了。见人出殿,她踱步至窗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眸中神色晦暗不明。一条青石不归路,婉婉向黄泉。

金銮殿内,胭脂粉黛,雀舞莺歌,青树昏鸦。

青尊云天卧软榻之上,举樽饮酒,膝卧美人。

“启禀殿下,右相李远觐见。”

“右相来的正好,替我看看这新来的美人儿,姿色如何。宣吧。”

青尊云天勾唇轻笑,见人之将至,搂了美人于怀。

“右相今日可是好雅兴。美人儿们,还不好生招待着。”

青尊云天勾起一丝戏谑的笑意,见一群人拥上去。只见其人拨开这莺莺燕燕,走至青尊云天面前。

“臣,自幼见公子长大,公子也素来能听臣谏言,今日这婚嫁之事,公子当定下来。”

李远拱手立桌前,眼眸鹰厉,青尊云天抬眸看人一眼,嗤笑道。

“这下了朝堂,右相与朕倒也不像是君臣关系了。”

随之垂眸玩弄手上玉扳指。

“那右相,可算有什么良辰吉日?”

“下月花朝节。”

李远一口将时日报出,一副笃定的模样让青尊云天看了生厌。

“那便依了右相所言吧。”

侧头在怀中美人脸上轻啄一口,引来一阵娇嗔,侧眸视一旁之人,勾唇一笑。

“右相大人还不走,莫不是想与朕同享这纵欢之乐?”

“告辞。”

李远看人一眼,嗤笑甩袖而离。

身后莺燕皆娇声齐道。

“大人慢走~”

见人走远,青尊云天轻勾怀中人嫩唇。道。

“美人儿,此时几何?”

“回陛下,夜幕初上。”

怀中美人羞红了脸,微微低头,一双杏眼满含情愫。青尊云天看人眼轻笑,将其打横抱起放于软榻之上似要压其身上时却又起身,理了理衣领墨发,转身向殿外走去。

“桌上的珠宝,赏你们的。额赏塌上姑娘一只金钗。”

“张公公,朕要去观星台。今夜无朕命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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